可恋爱,和沈砚周恋爱,只是想一想,都觉得是不能发生的。
她的哥哥,只能是哥哥,为了妈妈,也只能是哥哥。
姜槐今天穿的是白裙。
折腾了一天,裙摆的地方有一圈淡淡的污渍,不仔细看根本辨别不出。
但她白,现如今陷在黑色的沙发里,衬得那抹污渍就越发的分明。
沈砚周的眸子盯在那里,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又或许是积压了一天的怨气充盈心头,原本克己复礼的人,心脏燥郁。
想把那裙子撕烂扯开,把她压在身下。
想着,人当真起身向前,落在姜槐身前时,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垂眸看着沙发里的人儿,高扬着脖子看他。
纤细、白皙,也脆弱,让人想要把手伸上前去,捏住它,然后收紧虎口,感受着掌心血管的跳动和可怜儿的挣扎。
她会哭,会喊叫,会咬的唇色艳红,会让人想要去啃食她,去抚摸她,也会让人想要怜悯的亲吻她的泪珠,让她在怀里安静。
他的所有的黑暗的心思,统统被发泄到了幻想中的姜槐身上。
那些个被沈鹏飞鞭打的幼时岁月,长大后被他呵斥、酒后谩骂的屈辱,十八岁离开家的前夜,他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和他的母亲一样,下贱且肮脏。
他把所有的情绪吞噬、消化,然后在午夜梦回时,幻想着,他会撕咬着姜槐的脖颈,诱着她一起沉沦。
黏腻的、湿热的、交织在一起的汗渍与泪液,放肆的冲刺和温柔的亲吻,他想在她身体里,永远都不要出来。
可现在,他缓缓向下,单膝跪在地毯上,与她平齐,看着自己在她眼眸中的影像由虚变实,酒精和欲望席卷了他的大脑,让他近乎疯狂的想要把所有的理智抛弃。
于是他向前,贴着她的鼻尖,感受着她呼吸里那抹甜香的味道。
他问她,“如果我回答是,姜姜会如何?”
声音放低,哑声,刻意绕转的声调,勾人。
姜槐哪里还能想得出答案,她几乎要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吓得缴械投降。
他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近到她甚至不敢呼吸,好像自己呼出的每一次气体都会喷涌到他的脸上。
心跳早就乱的不再是自己的,呼吸静止,人呆在原地,根本说不出任何话语。
只余着一双眸子,睁的幼圆,乌亮,满是惊讶。
沈砚周那份想要再进一步的心,就被卡在了这样的关头,指尖剥过姜槐扣紧的手指,柔着声的诱哄她,“姜姜,呼吸。”
呼吸是什么?
姜槐吸了口气,上齿撕咬住下嘴,忘了呼。
胸腔起伏,却没有半点的气息溢出。
他忍着,想要吻上去替她呼吸的冲动,勾住她的脑后,指尖从脖颈处滑过,带了微微的力度,“吐气。”
姜槐闻声,吐了口气。
可他仍在她的面前,呼吸交织,辨不清是谁的气息。
她乱的脑子都是浆糊,心脏蹦跳的即将要从喉头溢出。
僵硬又笨拙。
那点绯色旖旎的氛围便也荡然无存。
沈砚周低眸轻笑,带着几分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伸手捏住姜槐的鼻翼,一只手又戳在她的侧腰上,轻轻用力,姜槐这才挣脱着,大呼了两口气。
人趴在沙发上,一张脸因为憋气和心跳过速而涨的通红。
缓了许久,这才端着一双又红又水的眼睛,带着嗔怒的看着沈砚周,“哥,你不能吓唬人的。”
那副模样,像气急的小兔子。
沈砚周本就不是什么传统意义的好人,压着欲望才把刚刚的境遇打破,现如今,胸腔内还藏匿着刚刚未露头的恶魔,长臂揉过她的头发,用了些力气的,把一头顺直的长发揉的没了章法,头顶嘭起。
凌乱。
“吃饭吧。”
说着,直起身来,把手伸向她,要拉她起身。
姜槐思忖了片刻,最后还是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里。
干冽的,温暖的,还有常年健身,在掌心留下的硬茧,粗粝的划过她的掌心。
那双手握住她,可以把她的整个手背包裹住。
姜槐知道,有些东西,在过了这一刻后变了质,就像发霉的月饼和糕点。
外表看起来再过诱人,内里也腐烂生灰,无法再咽。
因为她刚刚看到了,那条西装裤下嘭起的,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
她的哥哥,当真不只是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