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能看的地方多。
复杂的情绪被映入眼底的景致打散,姜槐探着头,多看了几眼。
比起一楼宽厅的待客区,二楼是私密的卧房和衣帽间。
老洋楼不小,但中空挑高的面积占得大,每一层实际可以使用的房间就非常有限。
二楼从中间隔断,只有两个房间,法式复古的风格,色调分明。
一个黑白系的冷清,一个暖黄色的柔和。
一看便知道,是给女性友人准备的。
女朋友还是妻子,就不得而知。
姜槐想着,没有进去。
随意进出别人的房间是不礼貌的行为。
她只在门口停留了几秒,就转了身。
沈砚周就知道小丫头想多了。
手指扣在指甲盖上,来回搓动,有心事。
眼眶和鼻头还红着,刚刚一个人在黑暗中,抹着泪。
就算再了解她,也确定不了是想到了什么能让自己难过成这样。
这套房子应该是她喜欢的。
或许,她和陈家那个男生有什么难以忘怀的经历,触景生情了。
这样想着,沈砚周的眸色暗了几分,却没有表露出来,只随意的说道:“房子是刘劲装的,你如果有什么不喜欢的,回头直接告诉他。”
刘劲和沈砚周是同学,长了姜槐三岁。
当年沈家搬过来时,他就兴奋的跑前跑后,后来少不了的一起上下学。
那几年,几乎是和他们一起度过的。
偶尔沈砚周有比赛不在本地,便会让刘劲去接她放学。
女孩子不可以一个人回家,是沈崇从见到姜槐第一眼,就定下的。
再后来刘劲和沈砚周一起去北青市读书,只不过成绩差距大,学校南辕北辙,学的室内设计,毕业后留在了当地做室内设计师。
现如今这话说的暧昧不明,姜槐哪里敢接。
好像这套老洋房是送给她的似的。
就是真的落了她的名字,她也绝不敢要。
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她懂。
当下轻声纠正了一下他的言辞,“我审美有限,哥你的房子,肯定是你决定,我起不了参考作用。”
她说的认真,生怕说深了让人觉得太过自恋,以为这房子当真跟她有什么关系,又怕说浅了,放任沈砚周这般不从常理上出牌。
沈砚周被她那副严肃认真的模样逗笑,不由的手臂伸出,揉了揉她的头发。
比小时候长了,也蓬松了。
人也比小时候稳重妥帖,若是十几岁的时候,她哪里会想这么多。
于是耐着性子的解释,“这房子久不住人会粉化,你偶尔回来住一住,就当替我看着它。”
姜槐不解,“那你为什么买它啊?”
花这么多钱买一套根本不住的房子,姜槐实在不理解有钱人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沈砚周不以为意,笑着,“保值,投资的一种。”
话都说成这样,姜槐背过头去,吐了吐舌头。
还真是有钱人,随随便便可以用老洋房来投资。
再拒绝也没什么意义,姜槐应了下来,想着,又加了句,“如果你女朋友回国了,你提前跟我说,我好搬出去。”
沈砚周双手插兜,嘴角勾笑,低眸看着她扬起的一双脸。
巴掌大的白净,眼眸向下,可以清晰的看到脖颈处交织的蓝色静脉,在蝉鸣躁动的夏夜,让人想用牙齿一点点撕磨,直到她发出求饶的呼救声。
一双红唇张张合合,好像说了“女朋友”三个字,但他没有听清,也不想听清。
只用喉咙溢了声“嗯”出来,再多的话,就会出卖他的情绪。
好在姜槐转头上了楼,走到楼梯口时,不忘拨上了黄铜扣。
三楼灯亮起,映照着整个洋房,明亮灿然。
楼上是书房和影音室。
因为无人使用的缘故,还散发着书籍搬入后,鲜少翻阅的墨香味。
影音室的设备高级,她不懂,却也能看出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