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淡淡地扫了一眼小厮手中的荷包,挑眉看向陈佳莹。
“陈姑娘好大手笔,一出手就是一百两。
小厮每个月的月银只有二两,恐怕拿不出一百两银子来污蔑陈姑娘吧?”
陈佳莹脸色一白,差点扯碎了手里的帕子。
脸上却只能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来。
“王爷宁愿相信一个下贱小厮的话,也不愿意相信佳莹吗?
那荷包....荷包说不定是他偷了我的呢,对,没错,就是他偷的,然后又红口白牙污蔑我。”
裴渊呵呵冷笑,“他一个看门的小厮,若说没有人指使,纵使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随意糊弄我。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的命如今捏在我手里。
我不觉得他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话音一落,原本被打得昏昏沉沉的小厮突然间扭头看过来。
双目暴凸,神情噌恨狰狞,加上血淋淋的后背,整个人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一般。
“小的刚才所说,但凡撒谎一句,就让小的立刻横死当场,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投胎。
你呢?你敢像我这样发毒誓吗?你敢说你没吩咐我,就不得好死吗?”
陈佳莹被他恐怖的神情吓得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裴渊神情淡淡,“陈姑娘敢发誓吗?你若是敢,本王便信你。”
陈佳莹自然不敢,万一灵验了怎么办啊?
她眼神闪烁,根本不敢直视裴渊。
手里的帕子险些被撕碎了,眼珠子转了转,就要假装晕过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忽然响起,吓得她浑身一激灵,差点跳起来。
原来是小厮血淋淋地从凳子上滚了下来,疼得蜷缩成一团,发出惨烈的叫声。
陈佳莹没办法装晕了。
裴渊摆摆手吩咐:“把人拖下去,给他上药。”
小厮被拖了下去。
血迹在陈佳莹面前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泛着温热的腥气,刺目而鲜艳。
陈佳莹心虚地根本不敢看,快步走到裴渊跟前,委委屈屈地解释
“佳莹真的是体谅王爷辛苦,不想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累到王爷。
所以才多嘴吩咐了两句,佳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王爷,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无关紧要?”裴渊被气得眉峰微挑,露出一抹森然笑意。
若是那日他知道阿初曾来找过他,他早就和阿初坦诚相认了。
他也就能早几日知道阿初是女子之身,知道阿初为自己怀了两个孩子。
裴渊越想越怒,怒极反笑。
“你不是我,凭什么断定来的人是无关紧要的人呢?
如果她们是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呢?你就没想过会耽误我的事吗?
再说,这是本王的地方,你来到这里是做客,是客人,这般指手画脚,喧宾夺主就是你陈佳莹的教养吗?
还是说你陈家的规矩向来如此?”
陈佳莹被这一番话说得脸色煞白,嘴唇直抖,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裴渊这话比直接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更让她难堪。
她只能委委屈屈地流着眼泪解释。
“佳莹真的是为王爷来,她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贸然找到男人门上。
谁知道是不是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想趁机害王爷?”
“你住口,说谁不三不四呢?”裴渊气急,下意识上前一步。
周身的冷冽气势吓得陈佳莹连连后退,委屈地哭道:
“那个怀孕的女人到底是谁?你为何要这般维护她?
佳莹来扬州已经有三日了,除了第一日见到过王爷一次,再没见过王爷。
这两日王爷在忙什么呢?为何每日都不肯归家?你说,你是不是在陪着她?”
裴渊攥了攥手,“你在质问本王?你来扬州并不是受本王的邀请。
本王没有陪你的必要,何况本王尚有公务在身,暂时无暇回京。
陈姑娘可以先自行回京,免得那日在自作主张替本王拦下什么重要的人,耽误了办案进度,本王回京的时间就更不确定了。”
陈佳莹自幼娇生惯养,又有太后撑腰,何曾被人这般奚落过。
当下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哇一声哭着跑开了。
“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裴渊盯着她的背影,低声吩咐孙严。
“去让流风找两个人,暗中护送陈佳莹回京城,别让她路上惹出什么么蛾子。”
“是。”
孙严追着陈佳莹的身影离开。
半个时辰后回来禀报,“陈姑娘已经带着人离开了,派了两名飞鹰卫远远地跟着呢。”
裴渊嗯了一声,扭头看到孙严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眉头一挑,“有什么话就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