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许幸,苏老夫人像是有应激反应一样不自觉咳了几声,她强撑着深呼一口气才让自己稳定下来,尽量淡定道:“许幸,你找我有什么事?”
往床边靠了靠,言洛拉近了一些距离,她没有做过多的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道:“我要和苏照月和离。”
“呵呵……”苏老夫人笑了几声,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没有反对,她道:“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抽个日子去官府办了吧。”
“我还有一个要求。”言洛又道。
苏老夫人微微扬头,深陷的眼窝让她看起来似乎病入膏肓:“什么要求?你说。”
言洛眼神变得坚毅:“我要带盈盈走,她是我的孩子,必须要跟着我,从今往后,盈盈不再是你们苏家人,她和你们苏家再无任何瓜葛。”
言洛说得波澜无惊,但却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态度。
显然苏老夫人没想到许幸还能提出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要求,简直前无古人,荒唐至极,毫无道理可言!
猛地咳嗽起来,苏老夫人弯下身子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半晌,她才重新稳定下来,整张脸已经涨得通红。
“许幸!”苏老夫人咬牙切齿:“你简直是个恶魔!我们苏家上辈子是欠你的吗,让你这么搅和?盈盈可是照月唯一的一个孩子!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这么无理的要求?你自己想想,自从你嫁到苏家,自始至终为苏家做过什么?你不但没能给照月留后,还把杜婉儿的孩子弄死了!这些我都不计较了,如今,你还想剥夺我们苏家唯一的一点血脉!?你是专门来害我们苏家的吗!苏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摊上你这样一个媳妇!?”
还真是到死都这么顽固不化,言洛冷笑一声,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苏老夫人也挺可怜的,当了一辈子苏家的燃料,都熬到这种境地了也不知道为自己多想想。
不过,人各有命,言洛可没有闲心多管闲事,况且,像苏老夫人这种从内到外都已经被传统思想浸染过的人,三言两语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不想浪费时间,言洛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封甩到了苏老夫人面前,冷道:“仔细看看,这些可都是三爷贿赂上司的证据,你们家老爷子做过什么,我想你应该心知肚明,不用我多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很简单,就是带盈盈走,如果你还是一意孤行的话,我不介意把这些东西交到府衙,到时候,可别怪我无情,送你们整个苏家上黄泉路!”
信封里是实打实的苏三爷贿赂上司的证据,言洛费了很大力气才搜集到。她搜集这些证据原本是想救苏盈盈的,她想通过这些把柄来威胁苏家,让苏家放弃把苏盈盈嫁到高家,谁承想,苏盈盈竟自作主张和谭诺发生了关系,导致她这些证据还没来得及用。
握着信封的手有些发抖,苏老夫人已经承受不了更多的打击了,她不敢相信许幸怎么会有这些证据,明明许幸对苏家从来都不上心啊?
为什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一行老泪从苏老夫人的脸颊滑落,她半生都没有这么窝囊过了,这段时间,算是彻底让她尝遍了。
因为言洛手里握着铁证,苏家不敢冒险,只得答应了她所有的无理要求。
没用几日,言洛如愿和苏照月办了和离手续,她彻底恢复了自由身,自此再没有什么可以绊住她的脚步了。
一刻都不想再在苏家多待,言洛迅速打包好了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几乎全是许家二老当初送来的嫁妆。
苏盈盈也很兴奋,雀跃地像只小鸟一样,蹦来蹦去。
就在两个人如火如荼收拾东西的功夫,许久未出现的苏照月竟然找上了门。
苏照月难得是清醒的状态,他还和从前一样,一身白衣,长相清俊。不知是不是因为严萝把他照顾的很好,这么多年他也没老很多,看着还是很文雅。
进了屋,苏照月看着满屋子的箱子,还有欢乐的两个人,心里突然涌现难以言喻的酸涩,他冲忙得不亦乐乎的苏盈盈道:“盈盈,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你母亲说。”
苏盈盈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有些不情愿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嗫喏道:“好吧。”
等苏盈盈出了门,苏照月这才看向一脸冷漠的言洛,他们之间好像很少有机会单独相处,上一次,还是谈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