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存异着急道:“我倒是想立刻带他去医院,可是我现在还在高架上堵着呢!我刚才听他说在车上他闻到了一股怪味儿,现在浑身都不舒服,像是发烧了,你说他不会被下毒了吧?你是学生物的,应该比我懂,能不能……”
祁却仔细回忆了下刚才的情况,沈淡引的脸上除了血渍,的确有些不正常的潮红。
他电话都来不及挂冲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贺存异一直在说话,也没人搭理。
“喂?喂?人呢?!说句话啊!”
当祁却打开沈淡引的卧室,昏暗的室内,地上是一件一件脱掉的衣物,四处散落预示着某种隐秘的事实,床上的人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微微发抖。
传来的闷哼声像是在哭泣。
“沈淡引?”他试着喊道。
被子里的人没有回应。
他走过去掀开被子,只见沈淡引上半身赤裸着,一片白皙翻着刺眼的光芒。祁却赶紧瞥开眼,又给他盖上。
“你怎么了?”
沈淡引难受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不是不帮……我吗?”他的眼睛里蕴着水汽,脸颊绯红,沈淡引咬着红润的嘴唇,似在赌气。
祁却克制住自己内心不好的想法,闭着眼睛说:“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沈淡引明显失去了平日的沉稳和理智,“我不要你帮我。”
“这就是你说的要和我算清楚吗?”祁却紧握着拳头。
沈淡引微微愣住,“你……听到了?”
“是,我听到了,听到了你的答案,我也尊重你的答案。所以为了不让你继续觉得亏欠我,所以我也选择不再接受你的求助,你觉得我做得对不对?”
沈淡引撇过脸,一滴不受控制的生理性泪水划落过眼角,“……对。”
祁却有些心疼,但语气仍旧冷冽,“这件事情之后再算,作为你的邻居,带你去医院不算亏欠。”
“我说了,我、不、去。”沈淡引一字一句强硬道。
祁却翻过身,将他压在身下,跨坐在他的腰间,手掌掐着他的下巴,“你就算是这样折磨自己也要和我算清楚,对吗?”
沈淡引望着他漆黑的眼睛,身体的燥热一股股地攀升,他缓缓抬手抚摸着祁却的脸。
凉凉的。
他的手慢慢地滑落,手指落在了祁却的唇上。
像是千年的凉玉,想让人触碰。
沈淡引环着他的脖子,看着对方那眼中被冰冷掩盖的炙热,不顾所有吻了上去。
眼角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到了唇上,和津液混在一起。
祁却无法在此刻拒绝这个吻,但是他又明明白白地知道现在的沈淡引是不清醒的。
他狠下心咬了咬对方的唇,试图让两个人都醒过来。
“不可以。”他残忍道。
“为什么?”沈淡引的眼睛里尽是天真。
“因为你不清醒,你会后悔。”
“我很清醒。”沈淡引说着又要吻他。
祁却瞬间躲开,把他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抱着他往浴室走。
他踢开浴室的门,慢慢地把沈淡引放在浴缸里,随后打开了花洒,朝着沈淡引的身体淋去。
“嘶……好凉……”沈淡引躺在里面扭动着身体。
祁却瞥开眼不敢看他,他知道自己的底线和理智在哪儿。
“祁……祁却。”沈淡引的声音异于平日的清脆,不断地勾引着祁却。
“你先冷静一下,然后我带你去医院。”他说着喉结滚了滚。
好一会儿后,浴缸里没了扭动的声音,祁却以为他睡着了。
可刚转过身,自己就被抱住了。
沈淡引站在浴缸里,滚烫的身体靠着他。脸颊蹭着他的脖子,嘴唇吻着他的喉结。
这一瞬间仿佛给时间按下了暂停键,那心中汹涌磅礴的冲动撕开了那狡黠过彬彬有礼的伪装。
花洒落在了地上,理性关在了门外。
好,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克制。
人生中总要做一些冲动的事情,或许会后悔,或许错误至极。
但是那又怎样,有些诱惑是独家定制,避无可避就是疯狂的邀请函。
所以他选择接受,他愿意疯一次。
祁却抬起沈淡引的下巴,回应着刚才那个吻。
彼此纠缠,彼此升温,互相当作对方的解药。
有的祸得闯,有的人得要,哪怕是片刻,可在宇宙中片刻也是永恒的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