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问出那个问题的好时机。
“你和你爸妈到底为什么生分?你很有主见也有能力,你要读什么大学其实不用他们同意你也能去读,他们的阻拦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吧?”
沈淡引攥紧了手心,祁却感受到被子在被旁边的人一点点地裹紧。
“因为……”沈淡引欲言又止,沉默了晌久,才道:“不信任。”
“不信任?”祁却疑惑:“为什么——”
“好了。”沈淡引语气冷淡,翻过身去,“我要睡觉了。”
还是不愿意说。
祁却也不想逼他,“好。”
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沈淡引才会说呢?还是说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时候祁却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沈淡引说他的那个小竹马知道他的所有事,那肯定也知道这件事。
说不定能套出来。
“过两天节目组有一个直播问答,你和沈淡引记得腾时间。”蒲竟宣在电话那头说道。
祁却‘嗯’了声,“不过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来通知,节目组的对接不工作啊?”
“因为牵头的人是我啊,节目组的人又按不住你们,还不是我来。”
“说得好像我很不懂事一样。”
蒲竟宣嘁声:“这个节目最不懂事的就是你了,每次都能给我惹祸。”
“这不是提前给你培训一下作为艺人公司的老板处理问题的能力吗?还不得谢我?”
“滚。”蒲竟宣毫不留情,“终于只有最后一期了,你可不要在这个关头给我找事干。”
祁却无语:“我能做什么?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最近总是心慌,希望是我的预感出错了。”蒲竟宣说,“还有事,挂了。”
挂了电话,祁却想着晚上带沈淡引去邵洋家新开的店吃饭,于是给沈淡引发了条消息。
【特效药:什么时候下班?晚上我带你去吃菌子。】
【小蝴蝶:下班了,我现在在去学校的路上,有个师兄说有东西要给我,你把地址发给我就行。】
【特效药:哪个师兄?】
【小蝴蝶:就是之前你在我们学校见过的那个。】
【特效药:就那个看起来特别沧桑的男生?】
【小蝴蝶:嗯,他说还有话要给我讲,可能会聊一些职业发展和专业问题,我已经快到学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你别等我了。】
祁却看着他的消息,脑海里闪过了当时那个男生的眼神,特别是他看自己的最后一眼,还有他对沈淡引说的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他的心里忽然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
不对劲。
祁却赶紧把手机揣进兜里,脱了实验服。
岑书正巧进来,“这就走了?”
“嗯,有点急事。”祁却说着想起什么,又回头,“师姐,拜托你帮我把离心管洗一下,谢谢了!”
“欸——”没等岑书骂出来人就不见了。
“真是欠你的,人家都是师弟帮师姐干杂活……”岑书按了按自己的人中,然后开始给自己洗脑:“算了算了,不气不气,看在offer的面子上看在offer的面子上……”
沈淡引下车后走进学校,他朝着消息上说的大楼的方向走。快要走近的时候他眼睛忽然晃见楼顶有一个人影立在那里不动,那种奇怪的气息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他以为自己晃眼看错了,可是他总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那目光如此炙热以至于他不自觉地抬头定睛往不远的高处一看。
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他顿住了步伐,和楼顶的人对视着。
距离很远,其实根本看不清对方的眼睛,但是沈淡引感到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制,让他喘不过气来。
喉咙里仿佛灌满了铅,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楼顶的人微笑着看着沈淡引,两人远远地对视着。
不过片刻,一道黑影垂直落下。
‘嘭——’
楼下车顶的玻璃碎了满地,警报声随之响起。
可是沈淡引的耳边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整个大脑一片空白,耳鸣声贯穿着他所有的感官系统。
一瞬间,他的手在抖,腿也失了力,整个人恍若灵魂出窍,什么都无法感知。
是在做噩梦吗?
可为什么还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