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当着一屋子的教授和老师说。
祁却突然演瘾犯了,直接一个失落地低头,用一种悲伤到极致的语调缓缓道:“其实我也很想上大学的,但是家里穷,我没办法才出来送外卖攒钱上大学。有一天我送外卖正巧送到了他的大学,我很想知道大学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所以就和他做了朋友以此来激励自己。”
他越说越起劲,甚至眼中酝酿了些许的泪水,看着沈淡引说:“对不起,我没想到和我做朋友会让你被别人误会,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往来了。”
如此悲情的一段故事直接让屋子里平时高高在上的教授们感到一种莫名的羞愧,其中不乏一些从底层厮杀出来才坐到如今地位的人。
一时之间,显得周晨这种一路‘保送’的学二代十分地站着说话不腰疼。
每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特别是周晨。
毕竟在长辈面前贬低一个所谓比自己‘社会地位低’的人,他是一点好处都捞不着,还会被人觉得在欺负弱小。
全场唯一高兴的人就是祁却了,他一进来就认出了学校里管院的那个老师,打量了一圈人后很快就知道这些人大概的身份职业了。
在这些有点知识涵养的教授面前,让他们下不来台最好的方式就是示弱和反讽。因为他们不可能会拉下脸自降身份和自己一个年轻人计较。
更重要的是,这会显得那个穿得跟个暴发户的人很没素质。
演戏真好玩,一点都不无聊。
他忍住压不下的嘴角,决定赶紧跑路,故作叹气:“我就不打扰你们欢聚了,还要去送外卖呢,对不起。”
演完后,他转过身,嘴角上扬笑了出来,抬脚就朝门口走。
倏地,手腕儿一紧。
嗯??
“各位叔叔阿姨,你们慢慢吃,我先带他出去。”沈淡引说完拉着他就出了门。
祁却一脸莫名其妙,这人是觉得他演得有点过了吗?
还好吧?
关了门,沈淡引拉着他一路往卫生间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祁却问他。
沈淡引也不回答,到了卫生间后才把他放开,然后打开水龙头,把刚才接触过周晨的右手放在水流下冲洗。
不断地揉搓冲洗,可他怎么都觉得洗不干净。
在他按了第五次洗手液的时候,祁却终于看出来了,“你有洁癖啊?”
“……嗯。”沈淡引的声音很低,若不是靠得近,祁却根本听不见。
“你这么洗手会受伤的。”祁却说着想到:“上次你的手不会就是这么伤的吧?”
沈淡引没回答,但胜似回答。
祁却一个果断地抬手就把水龙头关了,“别洗了。”语气轻浮却有种不容抗拒的强硬。
沈淡引想要再次打开,但开关被祁却按着,他没办法打开。
“让开。”
“不让。”
“不要逼我动手。”
祁却轻笑一声:“你还动上手了?刚才谁把我拉住的?把我拽过来又一句话都不说,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抱歉。”沈淡引自知理亏,“但我现在需要洗手。”
“你手都红了,再洗就要破皮了。”
“那又怎样?又不是你的手。”
“是,不是我的手,但是你把之前的伤口又洗出血是不是在浪费我的药?药很贵的你知不知道?”
“等会儿赔你。”
“赔?那你要赔的东西就多了,因为你莫名其妙地拉着我不让我走,我这单又超时了,我今天保持了一天的完美送单进度条被你毁了。”
“你说个数吧。”沈淡引冷冰冰道。
祁却气笑了:“你是不是只会用钱解决问题?”
“你的诉求不就是要钱吗?”沈淡引的声线有轻微的颤抖感,在洗手间的里回荡着乞求的意味。
被这样的语气撞击着耳膜,祁却突然就不生气了,语调缓了些说:“你这么会气人,刚才怎么看着那么可怜?”
沈淡引皱着眉头,抬眼看他。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有眼睛的人都能发现你刚才很不高兴,并且你想试图逃走。”祁却字字珠玑,“我估计你这一走会得罪人吧?”
“你们混社会的都这么直白吗?”沈淡引问。
祁却想起自己刚才的胡说八道,弯唇一笑:“是啊,我们混社会的都这样,比不上你们文化人七捯八拐的说话艺术,很介意啊?”
“不介意。”他有什么好介意的,毕竟对方刚才说出了一些他不敢说出的话,比起来自己十分懦弱,就连拒绝握手都做不到。
“不介意的话一起走吧。”祁却拉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沈淡引挣扎了下,“去哪儿?”
“你出来不就是想走吗?”祁却说,“我也要回家了,顺路载你一程。”
“……不用。”沈淡引傲娇地偏过头。
“不用什么不用?几十块钱的打车费很便宜吗?我今天都没赚到几十块。”这两天加起来还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