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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1 / 2)

咬着汗巾。沈娑婆道,殿下,臣怕你咬着舌头。

萧玠接过巾子,接着,他听到盖子旋离瓶口的声音。

沈娑婆问:是我来抹,还是你自己?

萧玠声音小得几不可闻,我不会。

沈娑婆鼻息离带着笑意,那就臣来。

萧玠垂下头,将那汗巾咬在齿间。下一刻,他浑身战栗起来。

他两条手臂撑不住,一下子歪在榻上,嘴里巾子也松脱了。沈娑婆立即将他抱在怀里,道:别哭,殿下,别哭,这是高兴的事。你若难受,咱们就罢了。

他两条手臂从背后抱着萧玠,萧玠捂住脸,不再让哭声漏出一息。沈娑婆叹口气,一下一下摩挲他的脊背,轻声道:很难受吗,我找点药膏擦一擦好不好?

萧玠摇头,仍带着哭腔:不是,这么多回了,我觉得对不住你呀

沈娑婆抱着他摇了摇,笑道:怎么这么生分呢?

萧玠哑声说:那你

沈娑婆从他耳边说了几句,萧玠看他一会,缓缓从床上躺倒,将自己并得紧,沈娑婆随即压在他身上。红罗帐跟着架子床颤动起来。突然,整片空气都凝固一般,好一会,帐中才重新响起沈娑婆的声音:破皮了还是给你搽点药,不然骑马再磨着,再叫汗一浸,只怕疼得厉害。

萧玠低低应一声,这时候他更爱黏糊,问:什么药?

沈娑婆道:还是潮柳地带的特产,消肿清凉用的冰香膏。听说那颜色跟新蒸出的胭脂似的,又红润又透亮,似乎是加了虞美人花的缘故。

萧玠翻了个身,缩在他怀里问:我看老师的手记,似乎有过虞美人花的记载,又叫丽春花。

沈娑婆问:别的呢?

萧玠想了想,忘记了。别笑,我只是闲时翻着玩,又没有专门记诵过。

沈娑婆笑道:臣是笑,殿下就挨着本家,反倒要掉书袋去想。殿下忘了,柳州虞美人之盛举世称闻。这还要多亏陛下,柳州从前阿芙蓉生意火热,罂粟种植更是不计其数,当时之景同今日蜃楼相比只怕是仓廪之于粒米。若没有陛下的一道禁令,中原真的要流毒至今。陛下一把火烧尽罂粟田后,虞美人才改种起来,时至今日已为胜景。

萧玠原还在他怀里躺着,突然坐起来,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柳州曾是陛下禁膏的本营,直至今日,柳人闻食膏如闻食人,这不就是现成的样板吗?

他亲了亲沈娑婆下巴,忙找出衣裤穿上,趿上鞋往案边走,边道:我现在就给陛下写信,我和绥郎往柳州跑一趟,学学那边的打烟戒膏之能。我听说柳州当年专门整合了一支戒膏的军队,十分厉害,咱们也练这么一队出来

沈娑婆哭笑不得,仍倚着枕:这么看来,臣调情调得还不错。

何止不错。萧玠挽袖研墨,简直是功在社稷。

还是罢了,人家小郑将军建功立业是保家卫国,臣的功绩全在床榻上,怪道外头讲臣讲得那么难听。沈娑婆也起身,将散落的头发拂到脑后,笑道,臣还是好好改那曲子吧,到底还能在乐记里留点光彩臣还是觉得,那将军终将反叛的暗示太明显了。不说旁的,就说诉衷情那一折,那段琵琶加得就不好。太紧凑,摆明这里就是暗藏鬼胎。不若就按寻常恋曲写,越真越悱恻,最后的那出逼宫才越刺激,越好看。

沈娑婆边说边将罗帐挂好,把锦被掸开。床铺间的红雾退散,露出暧昧狼藉的皱痕。外头雨仍阴阴地下着,那条蛇仍没有爬出去,它冰冷黏腻的身体盘在某个角落,既是窥视也是等待。等待伏击,等待萧玠再次把双腿光裸出来。

第90章

史学界一致认为,梁昭帝萧恒至少进行过三次自发性质的祭祀仪式,这让他坚定的无神论调屡受质疑。我们知道,奉皇十七年,潮柳地带经历两次剧变,大概在这两场行动结束后,皇帝举行了第二次私人祭祀。据考,大梁宫甘露殿遗址最新出土的人骨祭器即为所用,原料很可能是昭帝自己的骨头。

这场祭祀对昭帝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前因后果皆无记述。笔者据史推断,这和以往一样,仍与他的独子明帝萧玠有关。《梁史》载,时任皇太子的萧玠于奉皇十七年三月中旬二下潮州,月底前往柳州。期间,皇帝频发梦魇,倍思太子,父子共计书信来往十四封。截止五月初五,萧恒去信三封,萧玠回信四封。在第四封回信后,萧玠断绝消息,萧恒的信件也从家信变成六道加急敕令(见注释)。

在第六道圣旨下发之后,皇太子返京,朝廷掀起昭帝执政期第一次废太子风波。但在这场声势浩大的讨伐前,皇太子雨夜染血的身影,更早一步成为萧恒的噩梦。

《梁秦骨血祭祀文化考第三章第二节皇帝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