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萧玠拉住他,别兴师动众,万一程忠知道我在这儿,再对南秦
我他妈怕他?秦灼再摸萧玠双手,只觉冰凉,你好好吃药好好休息,外头的事不用操心再搬一床铺盖,今晚殿下跟我住。赶紧把床铺好,殿下得卧床!
萧玠抬头看他,脸颊已烧得发红,眼睛一下子就润了。他嘶哑道:我可以住在这边吗?会不会不合规矩?
秦灼扶起他往寝殿走,你安心住。这里不是长安,谁敢嚼话,我拔了他的舌头。
他打开帘子,扶萧玠在自己床边坐下,蹲下给萧玠脱鞋。萧玠吓了一跳,不知要扶还是要跪,颤声道:别我自己,我自己就好。
秦灼已将他新换的软履脱下,撑住床沿起来,再替他脱外袍。
萧玠张了张嘴唇,到底叫道:大公,我
阿玠。秦灼呼吸停滞一下,抬手摸他的脸,声音有些颤抖,你这么叫我吗?
我我不知道萧玠哽咽道,我那么叫你,你不好看。从前当着人都不要我这么叫。
我要你叫阿玠,阿耶要你叫。秦灼替他撂开头发,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不知是熏香作用,还是发热缘故,萧玠头脑发晕,愣愣看他一会,突然捂住脸哭起来,我我不敢呀,我每次一叫你就要醒了,我想多看看你我好久没见你了,我好久没见你了!
秦灼紧紧抱住他,泪如雨下。他感到萧玠在他怀里缩起来,不敢抱他,只敢揪紧褥子。
秦灼道:不是梦,好孩子,阿耶在这里阿耶在呢。
萧玠依旧身体僵硬,终于低低叫道:阿耶?
是阿耶,阿玠,是阿耶。秦灼轻轻拍打他,阿玠不怕,咱们回家了。一切有阿耶呢。
等医官入内,萧玠仍直直盯着秦灼,不敢分动一眼。医官替他把过脉,一时无言。
秦灼忙问:怎么样?
医官沉吟片刻,臣先替殿下开一副退烧的汤药,还请大王随臣移步。
这是有话要说。
秦灼要起身,萧玠忙拉他的手,脸上泪迹未干,小孩子般哀求:你别走。
秦灼忙道:阿耶不走,阿耶陪着阿玠。阿玠安心睡,有阿耶在。
他冲医官微微一动眼色,医官会意,便退外煎药。过了约莫一盏茶功夫,秦灼蹑步从寝殿出来,见他便问:太子的身体怎么样?
医官道:殿下年纪虽轻,却有油尽灯枯之象。
秦灼半晌没说话,道:你再看看。
医官斟酌道:臣听闻梁太子幼时遭难,便有太医断言难至及冠。梁皇帝更是多年求医问药,杏林翘楚只怕尽数储于梁宫。臣力微德薄,实在
秦灼打断:油尽灯枯能这么跑过来,能这么折腾一路吗?
以臣愚见,是殿下服用了一年长青散的缘故。
长青散?
是,以长生蛊调和赤金王虫,当有此效。
秦灼瞠目,你的意思是太子用了长生?
医官蹙眉,摇手道:长生之痛,万剐千刀,以太子的身体决计难以承受。依臣所见,是有人服用长生蛊,再取生血肉调和,制成血蛊让殿下服下。虽药效稍减,但无需伤身,实是上乘之策。
他半天没有听到秦灼答复,抬头看去,秦灼依旧面无表情,手臂却已微微颤抖。他有点烦躁似的甩了甩手腕,问:这药一天几次?
一日至少两次。
必须取用新鲜血肉吗?
是,必须以鲜血养蛊,再制汤药,趁热服用方能起效。
秦灼又是许久无言,半天才问:既是上乘之策,又怎会油尽灯枯?
医官道:臣观殿下脉象,虽如此服药一年,只怕也停药一年了。以臣揣测,要么是养蛊之人体不能受,无法日日割肉放血,要么是殿下有所发现,不肯再用。
他仍不得秦灼答复,忙叩头道:臣听闻梁太子仁德。
殿中再次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