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觉得自己的肌骨都在战栗,被菌丝感染而躁动不安的身体好像终于安定下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望离开太姆号,最后的下场还可能和休眠广场里的那些移民一样,沦为施维特斯为菌丝和圣子制造的温床和口粮。
但是有了这个怀抱,好像一切的未知也不是那么可怕和令人绝望了。
他自然而然的拱开对方胸前睡衣的扣子,找到位置后埋头。
厌清的足弓绷紧,但是没有把修推开,因为他最近自己也涨得难受。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这个世界的规则驯化了一样,厌清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无声勾起唇角自嘲的笑了一下。
真是让人不爽。
吃饱喝足的修脸颊上恢复了一些红润,隽秀的眉眼温缓下来,他替厌清把衣服整理好,见他微微弓着身子哆嗦,脸颊忍不住又红了红:“抱歉,都怪我不知轻重。”
他回味了一下口中甘美的余韵,尽管身体上因菌丝带来的不适减轻许多,心里那不知足的贪念却愈演愈烈。
可惜门外守着的教徒很快进来提醒他探望的时间到了。
修不情不愿的离开,两个教徒却没有离开,感知到他们落在自己胸前的目光,厌清头皮发麻。
前几天他有些发热,施维特斯给他检查了一通,最后发现他是因为堵扔引起的低烧,这几天都在让教徒们轮流进来给他通扔。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修也不可能轻易进得来。
床铺间沾染了属于母亲的馨香,每个教徒都需要排队拿到名额,但这对于他们来说仍然是不够的,神父始终对他们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厌清抓起床边的瓷盘摔在教徒脚下,色厉内茬:“滚出去,我现在没有富余能喂你们!给我滚出这扇门!”
两个教徒对视一眼,清扫了地上叮当作响的碎瓷片,只得暂时放弃到嘴边的机会:“那您先好好休息,我们下次再来。”
厌清摸到身后修给他悄悄送来的一针高浓度强效麻醉剂,把它藏到衣服里,在心里思忖施维特斯是否真的会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
他很不确定,因为上一次施维特斯甚至是自愿走到他的坑里的。
从施维特斯口中他就得知圣子生命力顽强,哪怕是落入濒死状态也能凭借周围环境的菌丝来修复自己,而且现在的太姆号里菌丝早已无处不在,这也就是施维特斯为什么要感染并杀死这么多人来培养菌丝的原因。
这很难搞,意味着如果他要完全杀死施维特斯,那就代表着他要销毁一切被菌丝所侵入过的东西,包括活人,死人,物品,太姆号上面的一切,甚至是厌清自己。
太姆号里的一万多个移民早在厌清昏迷的那两个月就被施维特斯关闭了自循环系统,将菌丝引入休眠广场,在休眠状态下完成了所有人的感染。
以他目前连床都下不了的状态,难度可谓十分大。
厌清摸摸肚子,正暗自思索着,房门再一次被人打开。
开门的嘎吱一声响几乎要让厌清形成应激了,下意识的绷紧全身看过去,等发现不是那些教徒和施维特斯时他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修被打了,”莱文反手合上房门走进来,“两个教徒说他一个人抢了两个人的分量,被按着教训了一顿。”
见厌清无动于衷,莱文说:“他最近是不是在你面前说了我的坏话?”
厌清眉头微动,这重要吗?
莱文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当然很重要,我猜修抹黑我的时候肯定没有告诉你,他和我哥从小一起长大,暗恋我哥很多年,怂得不敢表白,却敢联合我来对付你。”莱文晃动着手里的皮筋,绕到厌清身后:“人心难测,他曾经好像那么喜欢我哥,结果对着你说变心就变心了,这样我会觉得很恼火。”
厌清开口,“你是恼火他曾经喜欢你哥,还是恼火他现在喜欢我?”
莱文并不直接告诉他:“你猜猜。”
厌清扭头看他一会儿,忽然弯眉笑了笑:“你是嫉妒。”
至于莱文嫉妒的是什么,或许两个人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