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亲王被称为战神,军中亲信无数,愿意拿命追随他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他的追随者有个统一的名称——
景王军。
他们的旗帜上绘着虎头,那是因为景亲王十四岁那年,亲手在皇家林场猎杀了一只白虎。
当初景亲王征伐北疆时,只带了区区两千人。
他与那两千人在北疆覆没之后,剩余的景王军四散,有被编入御林军的,有归到大将军手下的,也有卸甲归田的。
燕停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当景王军看到国玺后,他们竟然能在短时间内再一次组织起来。
有了他们的帮助,其他十五支起义军势力就不够看了,在他们犹豫着要不要联手的时候,铁柱叔从景王军手里接过旗帜,振臂高呼:“我乃景亲王麾下军师东陵朝光!今日自愿入我景王军者,待新帝登基,来日好酒好菜伺候,论功行赏!”
马岭叔从他手里接过旗,环视周围一圈,掷地有声:“我乃景亲王麾下左先锋南宫湛!谁敢不降,便一律视为谋逆处理!不仅会落得碎尸万段的下场,还会留下千古骂名!”
毕竟是真正上过战场,在近千场厮杀中存活下来的人,他们的气势可比这群乱七八糟凑在一起的起义军强多了。
更何况里面大部分人都是被追随景亲王血脉吸引而来的,如今知道真正的天命之子是谁,他们自然愿意倒戈。
一时间,战场上无数人纷纷选择归顺,好几个景亲王的假儿子成了光杆司令,只能蔫巴巴地投降。
还有几个不愿意放弃马上就要到手的荣华富贵,试图抗争一下,接着就把小命丢了。
大势所趋,这场战斗仅仅只持续了半日,燕停就被景王军迎进了城。
城中百姓站成两排,在那位昏庸皇帝的统治下,他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每个人都面黄肌瘦,看着没什么精气神。
但此刻,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用期盼的目光看着燕停:“这是景亲王的儿子,咱们有救了!”
在一众欢呼声中,燕停把闻诀往自己身前拉了拉。
燕芙也在这时凑过来,惊呼道:“东陵朝光,南宫湛,这两位真是景亲王的手下,再加上国玺……兄长,原来咱们真是景亲王的孩子呀。”
燕停差点被呛到,默默地凝视她良久,反问道:“你觉得是吗?”
被问懵了,燕芙狐疑地摸摸下巴,半晌才反应过来:“难不成,我这位男嫂嫂才是真正的景王血脉?”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转过头看向闻诀的时候,感动得泪眼汪汪:“男嫂嫂大义!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我不同意!”
街道两旁的百姓中忽然传出这么一道声音。
众人齐齐望去,见一个中年男子脱离人群,来到中间,挡住军队的去路。
他怒目圆睁,凶神恶煞,气得胡子直抖擞:“什么景亲王血脉贺兰停,你分明是我的儿子燕停!想鱼跃龙门吗?休想,你这辈子只能姓燕!”
燕停挑了挑眉。
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身旁的燕芙已经跳下马,神色不善地走到对方面前。
见惯了一双儿女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的模样,便宜爹不太习惯她这副表情,当即双手叉腰开始骂:“还有你这贱蹄子,逃婚就算了,还敢用这样的表情看你爹,你是要造反吗!”
燕芙深吸一口气。
袖中有银光闪过。
她捏紧匕首,似乎是想对便宜爹动手,然而日积月累的压抑和恐惧让她在对方面前总是抬不起头。
她想到燕府的小黑屋,想到因为多吃一粒米时,被对方无情的毒打。想到因为说错话,被对方摁着脑袋,沉进深水里。
燕芙的肩膀在颤抖,没能拿稳手里的匕首。
哐当一声,匕首落地,便宜爹被声音吸引,眼睛顿时瞪得更圆了,怒极反笑:“逆女!难道你想对自己的亲爹动手吗!我今日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他说着就要动手,燕停本想叫人帮忙拦一下,然而有人的动作更快,一道红色身影迅速冲至人前,擒住便宜爹即将落下去的手掌。
是那日把燕芙抱到其他帐篷里的姑娘。
她朝燕芙露出一个心安的笑容:“阿芙别怕,用我教你的办法。”
得到她的鼓励,燕芙的眼瞳颤了颤,又回过头看向燕停,想要知道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