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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1 / 2)

招式余威未消,即接暴雨惊雷式,如同闪电先行,雷声随后,疾风暴雨将一片敌人扎成筛子,堪比近距离的箭雨之威,再接猛虎扑杀式腾挪出去,躲过来自八方的反击,顺便一刀扎进敌人的胸膛,凭巨力手腕翻转,横刀飞斩,敌人血肉不能阻,顺此力道,转腰甩臂,将英环扫一周,飞火连花,再度扫出一片空荡,旋即和风卷细雨,脚步轻盈飘忽穿过敌人之间的缝隙,最后以不动磐石式为收式,积攒气力,周而复始。

可即便再多的武技,再变幻莫测的套路也无法保证千军万马中一点伤不受,加上她之前神志不清醒,这浑身上下伤口不知数,连黑甲与首铠都伤痕累累,宛若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敌人的血与自身的血掺和在一起,细雨一点点冲刷全然赶不上沾染血色之速。

地上铺满身首异处的尸体,似要化土成山,把林骁压在山底,就连她乾坤境的幻象都无法压住敌人带来的围杀死气,白骨被尸首掩埋,乌云犹在,却非帮衬林骁,反而在帮扶她的敌人。

随伤势渐多,周身愈加寒冷,她的内力消耗过多,连身躯的温暖都无法保证,虽说清醒了,但情况着实没比不清醒时好到哪去。

放眼望去全是敌人,同袍的身影丝毫不见,再有雨水作妨碍,让人迷茫,不知该往何方突围。

不过,林骁并不绝望,绝望没有意义,她相信自己能找到一线生机,依靠直觉也好,依靠运气也罢,为了老婆,她绝不会向死亡屈服。

又嗅了下小老虎木雕散发的清冽香气,才把一直拿手护着的小老虎安置在衣襟内,随后刀易手,疲惫的右臂歇息,左臂挥舞着将英,武技连绵不断,双足迈开,艰难地朝直觉选定的方向前进。

蚁多噬象?

不,那是怯懦者的托词,于强者而言,蚂蚁终究是蚂蚁,敌人也终究是人。

当林骁的气势强盛而坚定,在死亡的追逼之下,无法幻现于外的黑天骨地收敛于内,化作气势,融入武技,倒映在一双星眸中。

无所畏惧的敌人畏惧了,被那惨烈的、充斥怨恨的、犹如地狱一般的葬骨之处骇慑,他们的手颤抖,腿在不住后退,眼睛瞟着旁人,身体挤着同袍,对死的洒脱逐渐消失,对活得渴望逐渐攀升。

于是他们的胆子破了,手中的兵刃掉了。

祸不单行,他们的气运被面前浑身浴血的修罗煞神击垮,“黄沙”与“狼吟”顺着忽起的风飘了过来……

第193章

自雨夜过去已有十日。

胜负结果毫无疑问是乾阳与北合盟军大胜。东方慈与逢天佑一战,被敌人围困的林骁自然不清楚,但听覃桑说过,东方慈与逢天佑过了百招有余。倒不是东方慈的武艺有多么高深,而是东方慈的兵一直在旁帮衬,时不时就去偷袭逢天佑,逢天佑却不让他的亲兵插手,孤身应战,以一当百,颇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受伤见血狂笑不止,莫说敌人惊骇,连逢天佑自己的亲兵都胆颤发怵。

到最后,东方慈的兵马害怕得往后缩,唯逢天佑与东方慈两个血人在过招,区别在于一人身上多是旁人的血,一人身上尽为自身之血。东方慈纵神志不清也依旧在挥刃,面对逢天佑骇人的气势没有后退半步,逢天佑敬他这份孤勇,没有将之斩首,而是陪他过招至其身亡。

东方慈一死,他身后的兵马也没了战意。其实兴兵之所以不顾性命,是因为东方慈战前帮兵卒分析了利弊。同他誓死抗敌,东方氏族会给他们的家人荣华富贵,把他们奉为保家卫国的英雄。而如若投降于敌国,敌国在这场大战未结束前会顾忌兴国百姓奋起反抗之力,装出一副善待黔首的模样,大战结束后,百姓反抗不反抗已无有意义,自是要把兴国百姓当作牛马驱使,尤其是北国,北人只认本国人为人,他国百姓在他们眼中尽为奴隶。

兴兵纯粹是被吓到成为死兵,他们卑微的地位致使他们无法勘破东方慈话语的虚假。东方氏族自身难保怎可能给数万平民荣华富贵,若他们战败,纵誓死反抗亦只会得到骂名,哪里能成为英雄。至于五国把兴国百姓当牛马更为可笑,五国之王可不傻,今日用而敬黔首,不用而弃之,失了诚信民心,他日再想让他国百姓臣服即是比登天还难,没有一个野心勃勃的王那般短视,他们只会竭尽所能善待兴国百姓。

既然能被吓成死兵,自也可以被吓成降兵,覃桑就怀疑那些人是被逢天佑吓得投降。林骁很能理解,她在被围困清醒之后跨过武道瓶颈,到了乾坤境第三阶段“内敛己势”,同样把围困她的敌人吓破了胆。维苏丽雅将军领兵带着师傅、覃桑等人杀进包围圈救她之时,比起得救的放松,她更觉着尴尬,独自一人扎进敌人堆实在过于愚蠢,即使她兴许就像老婆之前所言那样由于帮纪凯云修补武运,消耗自身神力气运,以至于因杀戮而精神恍惚,本怪不得她,但依旧让她脚趾扣地。

将军且调侃了她一句:“哟,我们的大英雄还活着呢。”

林骁摸摸鼻子,碰到伤口,呲牙咧嘴地任他们嘲笑。

之后她从不知哭了多久的七娘口中得知,他们突围得确实惊险,林骁不要命的打法也确确实实把他们都带回圆阵附近。然而林骁自己沉浸在杀戮之中冲得太猛,被敌人抓住可乘之机撞进了人潮,西阿星和纪凯云反应甚快,当即脱队驰援,韩安君和于世望皆带兵加快脚步往林骁那边杀去,祁臣乙努力感知敌人的情绪,找到一处可突破的口子,无奈林骁杀红了眼,敌人且有意放她去人潮身处,愣是让他们迟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