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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1 / 2)

“多谢提醒。”林骁回以一笑,无有半点忧惧。

此话到此为止,他们互相将身旁的人介绍给对方。当然阿塔司是见过覃桑的,只是一直没有正式接触的机会。林骁则是初次见阿塔司常挂在嘴边的幕僚——光风,此人有一对丹凤眼,平眉,下巴尖,身材颀长……好似在哪里听过这形容……

恍然,林骁想起为对付李青挑人送酒时,旁人描述祁臣乙的长相就是用的这些词,罗生斧且说此乃珏州人的容貌特点。

光风是珏州人?他和祁臣乙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疑问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林骁未刻意抓留,她相信祁臣乙。

“对了,阿塔司来这儿除了试探虎翼军的深浅,还是为找你打听一下,你们乾阳围城不攻,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阿塔司的话语拽回林骁的神思,她沉吟两息,知晓不能泄露军情,哪怕是敌人军情,在无有将军首肯时也不能泄露,遂斟酌着提醒:“纵使围城,右郡也不惧持久战。”

闻言,阿塔司面露疑惑,未几瞪大双眼。

第170章

阿塔司和张常胜没有待多久就回去了,他们走前,将军派人将刻有地道位置的舆图交给他们,并带了一句嘱咐“要挖就等着西面群寨出事再挖”,未道明火攻是为防备这两军之中或许存在的奸细,未提醒不要试图从地道偷袭敌人,是为了乾阳在五国间的竞争中得利,倘若章或北自作聪明认为地道是进攻的最佳手段,他们会有所损失,但不会影响大局,那么今日盟友的损失就等同于来日敌人的损失,于乾阳而言不是坏事。

何况接下来攻打群寨占据县城无法清楚划分,大抵会达成谁有能力就占,占多占少全看自身本事的共识,如此盟友要是在第一战损失不小,在第二战的争县之力就会小很多,乾阳就能占据更多优势得利。

唯一的问题是,北国会出于对乾阳的几分信任,在西面群寨出事前不轻举妄动,章国却不一定,他们很可能找到地道后就潜入边郡或群寨偷袭,打草惊蛇。

而之所以现下便将舆图交给他们,林骁认为是为了不让他们到处乱找,更快地打草惊蛇,以及假如不告诉他们地道的存在,等他们知道的时候一定会对乾阳心怀芥蒂,容易被离间,不利于同盟的稳固。

因此,必须在他国打草惊蛇前行动,于是在他们走后不久,廖封就下令火烧壕沟,熊熊大火让黑夜如同白昼般明亮,顺便驱散了春寒,只是对于右郡的兵卒而言,这火是侵入骨髓的冷。

《逐鹿史·丰州百将传》记载:壕沟燃起大火时,徐犀尚在安寝,等他被亲兵摇醒,听说了这件事,大惊失色,忙下地,慌急地连鞋都穿错了脚。跑到城墙上,浓浓的白烟让他呛咳不止,赶紧派人走地道将此事告知东方慈,并下令注意城墙下,万是不能被敌人趁虚而入。至于派兵出去救火这种事,他根本不会去想,因为这几日的命令尽为——不管敌人使什么阴谋诡计都只消固守城池,以静制动。听话的徐犀不会违背命令,反正等木头烧没了,这火自然会熄灭,有壕沟且能将火与城池隔开。

不成想天有不测风云,在他的亲兵带回东方慈“静观其变”的命令后,一阵要命的风将火往城池方向吹,哪怕谁都晓得壕沟与城池距离不近,火烧不到城池,在大火猛然靠近时,待在城墙上的兵卒也免不得从心底生出恐慌。

恐慌在兵卒之间飞速传染,连徐犀都心惊胆战,幸而他听话且无比信任东方氏族,很快就冷静下来。为避免意外发生,他命人去拿桶打水运到城墙上,即使有人倒霉到家,不幸沾了火星也不会就此成为火中灰烬。

他的镇定渐渐安抚了兵卒的慌躁,等水桶到位,兵卒们面上的恐惧已消去七八分。

徐犀悄悄地松了口气。

待天亮,燃烧一夜的大火缓缓熄灭,兴兵的壕沟亦已形同虚设。

事实上,徐犀会在壕沟放木刺不是想不到会被火攻,可“护城河”乃必要,凤尾江却已不受他们所控,想引水万分艰难,能引也要费好大一番功夫,要是让敌人从沟渠联想到地道那就不美了。其他河流离三郡甚远,唯一能灌给壕沟的水是地下井水,但这水是供给兵卒过活所用,万一护城河填满了,城里没水了,又被围城无法到护城河取水,难道要靠地道运水,那能坚持多久?且有暴露地道之险。

最终思来想去他决定埋地刺代替护城河,还特地找军中天文测算过,在五国攻边郡的那日与翌日皆将有雨,若敌人行火计顶多小成,损害不大,哪成想乾阳围城数日才在夜里放火,他还以为莽夫愚蠢不知火计,结果愚蠢的是他。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壕沟虽废,但右郡无损,还阻了乾阳兵马数日,已是极好。

徐犀尚算乐观,纵一夜未睡头有些疼,也依旧强打精神安排起防守事宜,约莫是出于自身遇事没有命令不知如何行动这一点考虑,他认为手下兵卒也会有这个烦恼,遂善解人意地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