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息林骁毫不迟疑地后撤两步,转腰斜出将英,将一枚暗器击落,又速移重心抬腿一击将另一侧的偷袭者踹飞。
弯刀再度掠至眼前,路数刁钻,林骁以身带臂,挥刀下劈,劈空,弯刀飘至她后颈,林骁来不及拆招,干脆以攻代守一刀直刺将军心口,另一手中的刀鞘随之砸向将军肩膀。
“当当”两声脆响,双弯刀回防,林骁趁机侧翻一跟头与将军拉开距离,再度迈步狂奔。
她抬头瞄了眼天色,蒙蒙亮,太阳快将升起,撑过去!
眼前再度出现拦路狼,林骁犹如猛虎扑向那人,轻车熟路一刀鞘将之打晕。
继续跑。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林骁遭遇的袭击也越来越多,她的气力被消耗得所剩无几,期间连续动用十数次炁引躲避将军和其余猎人的围攻,这几月来积攒的内力几乎被抽空,最多只能再催发一次炁引。
不知是不是“狼群”有意驱赶,林骁跑到她不熟悉的一片林子,这片林子的尽头就是分隔乾阳与璟国的绝壁。
死地。
林骁背靠着绝壁大口大口地喘气,包括将军和三位伯长在内的十五匹“狼”将她包围。
“再有半炷香你便可获胜。”生得一双鹰眼的杜聪拉紧弹弓,瞄准林骁持刀的手。
他旁边双臂搭在枪杆上的贾式开摇头叹息:“可惜要不了几息你就会被我等擒住。”
“啊,我想先和他打一架。”被布条包裹着整颗脑袋,只露出眼口鼻,没有一根头发的邓之行跃跃欲试地挥舞着两把板斧。
而正对着林骁的女将军双手灵巧地挽了个刀花,露齿一笑,道:“准赤星,东馗愚让本将军不计前人之嫌教你武技,本将军虽万般不愿,但看在准青星的面子上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能坚持到太阳升起,本将军就破例教你。只教武技,不论师徒。”
“当然,机会总伴随危险,你可别轻易丢了小命,死了也别指望大漠子民替你收尸。”
最后一字落下,一枚挟风石子率先破空而击。
紧接着刀光剑影连绵不绝。
林骁防住一人两人的攻势,勉强扛住三人四人的攻势,却无论如何都敌不过十五人,仅仅是几个呼吸间,她的身上就多了不下十道血口,黑甲上的划痕更是数不胜数。
就这样,还是将军没有动真格的情况下,林骁能清楚感知到将军对她的失望与轻视。
“嗤。”板斧砸裂黑甲,嵌进林骁的肩膀,手臂一阵抽搐,刀鞘掉落在地。林骁勉强用将英把那板斧挑走。
迎面一杆枪扎向她的眼,来不及挡开,更来不及侧身躲避。
惊险之际,杜聪喝道:“住手!”
一枚石子打歪贾式开的枪,枪头划过林骁的耳朵。
“贾式开,不得过火。”他冷声提醒。
“好好好。”贾式开随意应和,收枪再扎,这次瞄准的是林骁的腿。
“嗤。”利刃刺入大腿
林骁咬着牙,嘴唇颤抖,始终没有叫喊出声,手中将英且持续挡招,忙乱得像是无头苍蝇。
血浸透衣裳,顺着黑甲下淌,将那一道道划痕全部染上血红。
天尚未亮,林骁的眼前先昏黑了。但她仍在坚持,坚持。
将英挥舞得越来越慢,慢到大部分人收了手,杜聪将弹弓对准贾式开的枪和邓之行的双板斧,以防止他们下死手。
将军亦早已不再参与围攻,她看着成了血人的林骁,看着她无意义地对着无形之气挥舞手中刀,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只有这种程度,实在配不上她。”
配不上,她?
她是谁?
凭什么说我配不上?
因为弱吗,我弱吗,十五个人围攻我,我打不过,我很弱吗?
那要以一敌百才不弱吗?
真的,很让人恼火。
好烦,好烦,好烦!什么东西在我耳边鸣叫,吵,吵,太吵了!
“闭嘴。”
她翕动着嘴唇,声音隐没于长.枪划破无形之气的猎猎声。
抬眸看去,模模糊糊的是什么?丝线,一缕又一缕,灰白的,游动的丝线,感觉很危险,尽管它们游动得很缓慢。
躲…不,它们会拐弯,不论怎么躲,只要被粘上就会被丝线吞噬。
真让人恼火。
斩断它!
林骁猛地抬起还能动的手臂,她的刀上也有丝线,乌黑的丝线缠绕着刀身,集聚于三之二处,近刀尖。
那里更为坚韧吗,凭此能斩断那些恼人的丝线吗?
念头起,黑线浮动游走,缠于灰白线,勒断。眨了下眼,灰白线依旧完好如初,且离她更近了。
啧,碍眼。
不走动可以砍断吗?腿很疼,麻烦。
不行,黑线中途被吞噬了,还是要走动,按照最初的黑线游走路径劈砍。
怎么走?炁引,最后一次炁引,但没办法用行气拳的招数引出炁引,得另想办法。
啊,灰白又近了,带着一股子死气,此人是想把我杀掉,真让人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