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卒回答:“只是赵大人为了营地稳定,拿那些人开刀而已。”
林骁敏锐地察觉到教卒有所隐瞒,奈何从教卒口中套出他不愿告知之事几乎不可能。
只得作罢,左右看赵谨的样子不像受了伤害,反倒是那些细作估计死都不痛快,他们最好不痛快,活该受尽苦楚。
语儿姐的话,她打算白天去探望,眼下子时都过了,不好打扰。
嗯?好像不必等到白天。
雨幕蒙蒙的前方,有二人披着蓑衣带着斗笠往这边来,虽看不清模样,但看身形,林骁也认出这是刘叔和语儿姐,他们手中还拿着一个食盒。
林骁上前两步,有首铠黑甲倒是不怕淋雨。
“姐姐,刘叔!”
雨太大,她尽量大声些,怕他们听不清。
“林骁,你果然在先生这儿。”
刘叔父女快步走到林骁跟前站定,林骁这才看清他们的模样,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语儿姐和刘叔面容都有些憔悴,不过他们心绪平稳,也有精神气,似乎和往常无甚差别。
“怎么样,今日可有受伤?”刘叔关心道,抱着食盒的语儿姐不方便打手语,但眼神诉说了相同的关心。
林骁笑笑,回答:“我无事,放心吧姐姐、刘叔。”
忽然,她想起谧的高超医术,说:“刘叔,谧姐姐善医,或许可以请她医治语儿姐的天生哑疾。”
话音未落,语儿姐眼睛一亮,将食盒递给林骁,林骁接过,尚未答谢,就见语儿姐小步跑向她身后。
林骁侧身看去,只见谧姐姐撩开营帐帘子出来,她竟既未披蓑衣又未戴斗笠,整个人清清爽爽置身瓢泼大雨之下,显得有几许虚幻。
刘语儿伸展手臂,将自己的双手悬于谧的头顶,替她挡雨,尽管杯水车薪。
谧轻轻将她的手拿下,放回蓑衣中,并为刘语儿正了正斗笠,她说:“天之霖,虽福却寒,寒气侵体,不好。语儿体弱,不要淋雨。”
刘语儿微微颔首,耳尖微红,又担心地看向她。
谧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回应:“我不为寒气所侵,喜欢淋雨。”
“嗯。”
极其细小的声音被雨幕遮掩,然于耳聪之人来说不会错漏。林骁诧异地瞪大眼,惊讶的同时高兴非常。
身旁刘叔亦喜不自禁地自语一句:“语儿很快就能同常人一般说话了。”
林骁深以为然地颔首,谧姐姐到这儿应该没有几个时辰,起码林骁上战场前没见着,而语儿姐已经能出声了,哪怕只是很细微的声音。
她也向刘叔询问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刘叔和教卒一样选择隐瞒,可林骁又非傻子,连刘叔都隐瞒,加之方才发现的语儿姐与刘叔的异状,林骁还有什么不明白,必然是那些畜生对语儿姐下手了,她气愤不已,打算一会儿就去鞭尸。
当然,林骁还是更在乎语儿姐的情况。
许是看她都猜到了,刘叔无奈地放弃隐瞒,低声将事情始末简单告知。林骁松了口气又颇觉后怕,且明白是语儿姐不想她担心才选择隐瞒,她可以顺姐姐心意装作不知道,但白氏和陆氏她记下了,恨上了,以后有机会她一定替姐姐和赵谨将此仇百倍奉还!
未几,林骁告辞去鞭尸,直接把那些曝尸荒野的畜生大卸八块,它们简直比敌国奸细还要可恨。
泄愤后冷静一会儿,本来想去找赵谨,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给她守夜,但想起赵谨那句“男女有别”,林骁到底放弃了,拿起食盒回了四队营盘。
寻杜收复战第八日,虎翼军休养生息,虎锋军派出一万步卒合中军五千枪兵,于寻杜门前与兴北合盟军交战。双方有来有往,亡者出奇的少,而伤者激增,且是三国人马唯有兴征军受此多伤优待,飞腾军反倒被虎锋军忽视了个彻底。这使得兴北合盟军产生嫌隙,交战未结束就起了局部内讧,晚上寻杜城更是不得安宁。
寻杜收复战第九日,虎翼军继续休养生息,虎锋军如昨日一样一万五千人正面与兴征军交战,多伤少杀。不同的是,飞腾军急切撤退,是真的撤退欲离开寻杜战场。
然,此处岂是飞腾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