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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2 / 2)

冷硬的语气配上柔和的嗓音,林骁瞬间意识到这是谁,她挪动目光,在看清赵谨煞是好看的面容时,有一瞬恍若隔世的荒诞,紧接着熟悉感袭来,心抽疼了一下,鼻子且跟着发酸。

她像一只受伤的虎崽子,急需第一眼见到的人安慰疼惜,不然她会委屈,很委屈!

柳叶眉微颤,赵谨冷着脸俯身,一手揪住林骁的衣襟将她薅拽起来,另一手掐着她的两腮,促使她张嘴,而后揪她衣襟的手松开,迅速自袖囊取出一小木盒,以拇指拨开,动作到底是慢了,尚未来得及取出药丸,林骁就没力气地往后倒。

倒就算了,她不自觉地抓住赵谨的宽袖,直接把双腿宁折不弯的赵谨一并带倒。

赵谨再瘦再轻也非轻于鸿毛,一下子砸在林骁身上,迸发一声轻柔的闷哼,以及一声干脆响亮的“嘶,疼”。

林骁疼得脸都要纵成包子,就这样,赵谨都丝毫不怜惜,将一颗药丸塞进林骁嘴里,旋即黑着脸起身,若无其事地整理稍显凌乱的发丝与衣裳,一点都不想理委屈巴巴嘟囔着“好苦,好疼”的某只虎崽子,仅在离开前冷漠甩下一句“尽快起来离开我的营帐”。

掀开营帐帘子,外面站着有些许尴尬的东馗愚,这个让虎崽子进她营帐的罪魁祸首。

赵谨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并冲他洒了一小包毒粉泄愤。

“阿嚏,某,阿嚏,非故意,阿嚏,赵大人,阿嚏,见谅……”

赵谨置若罔闻,迈步离开。

至于林骁为何会在赵谨营帐,得从三日前那晚说起。

当时公羊鹤拿剑欲刺穿林骁胸口,林骁因怒急攻心而神志迷蒙,在剑尖将挨上她时,变故陡生。

一把木剑破空袭来,其速不快,公羊鹤一双敏目能轻易捕捉木剑行迹,但随木剑而来的是一种令人神魂惧颤的威压,那威压致使公羊鹤动作凝滞,只堪堪避开要害,被木剑刺穿了右肩。

公羊鹤是个狠人,当机立断把木剑拔.出扔掉,接着运行身法逃之夭夭,他去了那处寻杜人开辟的迷宫小路,正好被赵谨安排的伏兵俘获。

同时西阿星用西家的灵丹妙药救了林骁,并带重伤者二人直接回了虎锋大军的营盘。东馗愚凭借五队合战时的赌约,让林骁得赵谨照顾,顺理成章地被安置在赵谨的营帐。

赵谨尽管不悦,然愿赌服输,加之她高估了虎翼四队的实力,让他们单独去对付身份特殊的梁鹤,结果导致就算留有后手也仍是伤亡不小。其实赵谨想着有西道在,四队不会栽在梁鹤手里,哪知林骁会不让西阿星参与暗杀梁鹤。

罢了,她认。

于赵谨前去再审梁鹤的同时,林骁正艰难地坐起身,忍着疼,累得气喘吁吁,旋即一抬头和教卒四目相对。

“可有好些?”教卒来到她近前,毫不讲究,席地而坐,又从袖囊中掏出一个看着就甜的果子递给林骁。

林骁舔舔干裂的嘴唇,接过果子咬了一大口,汁水充盈口中,总算压下药的苦,且滋润了喉咙。

她这才开口回应:“我好多了,谢谢教卒。”

又啃两口果子,林骁刚想问她昏倒后的情况以及四队伤亡如何,就被东馗愚抢先回答。

“交给虎翼军四队的任务算是完成,受伤最重的是你和王踵武,王踵武尚未醒来。”

闻言,林骁沉默,胸口闷得慌,她听出了教卒的言外之意。

王踵武活下来了,但孟驰和花六……

剑眉紧蹙,她狠狠啃下一口果肉,杀意在心中翻腾。

“梁鹤被西阿星打伤,已成我军俘虏。”

林骁一愣,赶紧咽下果肉,咽得急咳嗽两声,忙问:“他在哪儿?”

东馗愚无奈摇头,说:“某不能告知,他尚且不能死,林骁。”

“为什么?他是公羊鹤,兴国的鹤影将军,为什么不杀他?”林骁攥紧拳头,勉强压制翻涌的恼恨和冲动,声音不由自主拔高并夹杂质问之意。

“公羊鹤,鹤影将军……看来我军抓到一条大鱼啊。”东馗愚喃喃自语,对上林骁燃着烈火的星目,予以开解。

“莫急,林骁,听某一语。公羊一族在兴的地位举足轻重,公羊鹤却是个‘无名’将军,无名到我等未从‘梁鹤’这一显眼的假名联想到此人,这很反常。要知氏族大多极为在乎名声显不显赫,在乎家族能否人才辈出,光宗耀祖。

且兴与乾阳不同,乾阳武阳王为了压制氏族权势,严格把控出身氏族的武者成为将军,兴正好相反,振兴王极为信重武力强悍的氏族,因此兴国氏族之地位与家族武将数目及其实力名声息息相关。

无论公羊鹤是否为嫡系,从他当上将军起,对公羊一族来说就是珍贵之人,或者说是维系地位的珍贵棋子,可公羊一族却遮住了这颗棋子散发的光华。

再有如今天下崇武,武者对怀抱野心的国而言无疑是珍宝,尤其是能达到将军高度的武者。可以说,名声远扬的将军数目多少就代表其国军力之强弱,乃至决定其国与他国外交时的地位。然而兴国特意隐瞒了这位鹤影将军的存在。

某所言种种皆为说明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公羊鹤除了在虎锋军当奸细,一定还肩负着其他重任,若不将此人背后的阴谋弄清楚,乾阳与兴的博弈,乾阳必落下风,乃至一步棋差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