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着,一个像在泥潭里滚了几圈的人冲到林骁面前,手臂前伸,手里握着四营四队的旗帜。林骁反应颇快,夺过那杆旗帜,紧接着把三营一队旗帜塞进对方手中,而后转身蹬蹬蹬踩着河壁凹凸处爬上了河岸,又足下趟风,眨眼钻进树林没了踪影。
身后追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一阵鼓声响起,将那些杂音尽数掩盖。
林骁没有往鼓声所在处去,而是直接往二队据点跑,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孤身在树林穿梭,风猎猎擦耳而过。一会儿功夫,林骁再度站在小高坡下,仰望仿佛遮天蔽日的草帘。
彼时除了林骁,还有人往二队据点而来,脚步轻轻,她登时捏紧旗杆戒备非常,等看清来的是谁才彻底放松。
“林骁!”
“林组长。”
前一声源自高高兴兴向她挥手的郑直,后一声源自一如既往沉稳的姜商,在他们身后跟着秦之荣组。
剩下的奇兵包括王踵武在内皆尚未归来,不过郑直他们带回了三队持有的所有旗帜,接下来就是秦之荣大显身手,来一番偷天换日。
很快有二队的人出来领林骁等人绕过陷阱进入据点内,又贴心地让出几个营帐,给疲累的奇兵休息。
林骁将旗帜交给秦之荣后进了营帐倒头就睡,她真的太累了,不是打行气拳能消去的疲惫。
……
待她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错觉。抬起手揉了揉睁不开的眼睛,碰到纱布,林骁这才发现右手被包扎好了,看手法应是师傅帮她包扎的,她扬起嘴角。
旋即腿一用力,整个人弹起,林骁活动活动骨头节,全身颇是松快,疲惫也一扫而空。又就地打了遍行气拳,气通经脉,气力充盈全身,她心念一动,黄豆炁引出现在手心,再没有那种缥缈抓不住之感。
握紧拳,感受到一股抵挡手指合拢的劲力,至柔至刚,林骁兀自笑傻,有一种心踏实的感觉。
欢欣雀跃片刻才收了炁引,她吐出一口绵长的气,拍拍脸恢复正经,掀开草帘走出营帐。
营帐外,高坡空地上围坐一圈圈人,一边进食一边谈笑。
林骁迎着风仔细听了几耳朵,是在说下午那场仗。
在她带着旗帜跑了之后没多久出现鼓声,鼓声来自三队持旗兵的藏身处,三队那帮打架打红眼的本来面色红彤,仗着人多势众堵着孙二他们十人撤退的路,结果鼓声一起,红彤变铁青,三队人撤得那叫一个慌乱。
孙二等人哪能轻易放他们走,立即反客为主,把三队人烦得直骂祖宗。
林骁忍俊不禁,笑容中既有幸灾乐祸又有虚假的同情,不仅是同情他们丢了全部旗帜,还是同情他们之后即将迎来的惨痛。
不知不觉太阳悄摸落了山。
填饱肚子的林骁和醒来的奇兵聚在一起,在二队据点亮起火把时,他们所等的人终于来了。
三队来找二队结盟,条件是三队和二队胜出,一队得到五杆旗帜,争取更多的人被选进左前营。
多么硬气的条件,任谁听了不得骂一句空手套白狼,不要脸。
偏偏一队没办法拒绝,因为这是一队唯一的反败为胜机会。
从丢失两杆旗帜开始,一队就处于必败的境况,哪怕夺走三队所拥有的旗帜,外加一杆四队旗帜也还是必败。
因为获胜条件是比较旗帜多寡,在旗帜不等的情况下,只要所持己方旗帜至少一杆,外加旗帜总数最多就能获胜。
而在旗帜相等的情况下就要比较所持己方旗帜的数目。
三队原本所拥有的旗帜为:三杆三队旗帜,一杆一队旗帜,一杆四队旗帜。
将一队丢失的一杆旗帜物归原主,还剩三杆三队旗帜、两杆四队旗帜,给二队补两杆他队旗帜,其余三杆给一队,的确达到数目皆是五杆旗帜,但一队只有两杆本队旗帜,必会败给二队和五队。
破局的方法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