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明明一盏师兄人更好。
虽然她一点也不想承认,可是偏偏姑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姑姑真的该走了。”
姬玉京嘴一扁,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汹涌,“姑姑一定要很快来看我……我会把这里打理得好好的,就在这里等你。我……我给你留最好的寝宫……”
“你一定一定要回来看我。”
温暖的手抚在她头上,“好,姑姑答应你。”
斜阳里,姬玉京站在宫门外看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相携离去,心中开始默默数着日子。
她相信姑姑,姑姑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人,这次也会一样。
也许不出半年……不,也许一个月就够了。
她要抓紧时间了,得赶紧把宫城收拾好,才好迎接姑姑。
姬玉京一直坚信,她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城门楼上。
纪秋安将一堆收缴上来的地蓝石兵器归入府库,巡防时没走几步便看到城墙下离去的两道身影,其中的女子一身黑衣劲装,身形修长笔直,偶尔侧过来的脸上,一双明亮的黑瞳目光灼灼。
他忽然顿住了脚步,问身边的人,“叔父,那女子是谁啊?”
纪秋安目光追逐着离去的人,没有注意到周思道眼中的不可置信。他看着城墙下的人在心中喟叹,此等人物,可惜在她离开的时候他才遇见,不知将来能否有缘再见一面。
“秋安,你不能再喝酒了。”周思道拧着眉头看着他,摇了摇头,“再这样喝下去,脑子要喝坏了。”
纪秋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白净的脸上生出微红。
前些日子的庆功宴上,他似乎喝了许多酒,醉得不醒人世,在营地外的草丛里大睡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叔父把他寻回来的,耽误了不少正事。
听叔父提起酒,他便有些羞愧。
可他却隐隐感觉那天他好像是在等一个人,他在等谁呢,最后等到了吗?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时已日暮,身后的城门正在缓缓关闭,江渔火站着看了一会儿,颇有些出神。
虽然知道小京并非在自己面前表现得那般稚气软弱,但心里还是会有几分忧虑,她毕竟还那样小,昭明城的情况也不能算完全落定。
“我们该走了。”
伽月牵着她的手,指尖挠了挠她的掌心,轻声提醒道。
江渔火却忽然松开了他的手,“伽月,你先回海国吧。我有些不放心她,或许要再多留几日……”
鲛人蓝眸里的笑意瞬间如潮水般退了个干净,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平静地问,“你不放心城里的那个,那这里的呢?”
“你可有不适?”江渔火下意识问。
“没有,你去找别人吧。”
听得这句江渔火正要点头答应,忽然又听伽月接着道。
“我和孩子一起回海国,平安将她生下来,若是将来她问起母亲在哪儿,我便告诉她,她的母亲心里牵挂着别人……只能等她长大了,自己去陆上找你……不知你那时,还能否分出时间来陪她?”
不对……
这好像不是心甘情愿的意思。
江渔火隐约听出了一丝怨念,而伽月只垂着眼睛,手抚在小腹上,并不看她。
她的目光便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他的衣袍向来宽大,明明身形看起来和从前无异,但或许是因为知道了里面有什么,她如今看总觉得那里好像隆起了一些。
“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江渔火伸手过去,小心翼翼抚在他腹上。
她掌心的温热穿透衣料传递过来,只是一句简单的问话,那点温暖便让冷硬生刺的心瞬间柔软下来。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俯身蹲下去,将耳朵贴在他的肚子上的人,还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发。他何止不舒服,他的心都要被她揉皱了,皱得可以拧出酸汁来。
就这般果决地抛下他……什么时候她才能意识到,他最不愿的,就是与她分开。
江渔火没有多想,只凝神探知着他腹中的状况,忽然听得一声“咚”,极其微弱的声音,若不是她听力灵敏恐怕就要错过。接着又是一声,是有规律的声音……
“小海,我好像听到她了……”
江渔火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声音怔怔的。
伽月惊了一瞬,立刻也感知到了腹中微弱的心跳。
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孕育成功了……
他高兴地一把抱起江渔火,直接御风而去,“渔火,我们真的要有孩子了。”
笑着喟叹一声,“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