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何焱灵索性劈头盖脸把叶矩用浴巾裹起来抱回卧室。
两人差不多的个子，横抱起来还有些吃力，幸好对方足够安静和乖顺，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换下的内裤是不能再穿了，叶矩的贴身衣裤在次卧里，他不好擅自翻找，于是拿出自己的内裤给他穿，想了想又脱下来，犹豫半天最后还是穿上了。
何焱灵：“叶老师，我给你做个推拿吧，这样你也好睡得舒服些。”
叶矩：“……”
何焱灵：“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差，酒品倒是很好……不想吐吧？除了头晕还有哪里不舒服？”
叶矩：“……”
何焱灵：“我帮你醒醒酒吧。”
叶矩早已经不省人事，不知是醉的还是困的。
何焱灵往手掌心淋上精油，开始在那湿滑的皮肤上缓缓游走，从锁骨到前胸，从前胸到肚脐，细致地感受着每一寸肌肉的起伏，而后又沿着侧腰滑过胯骨，在腰窝处不轻不重地打着圈。
叶矩的身体忽然微微颤了一下，从鼻腔里发出一丝呻吟。
何焱灵：“这儿酸吗？”
叶矩：“唔……”
何焱灵：“痒还是酸？”
叶矩：“呃……”
何焱灵：“那是舒服的意思咯？”
叶矩：“……呃啊！”
叶矩在清醒的时候绝不会允许自己发出这样的叫声，但眼下整个人在云里雾里，羞耻的声音不受控制地从口中溢出来，像开了闸的水。
何焱灵突然后悔刚才给对方穿上内裤，更后悔多此一举做什么推拿。
本来推拿醒酒就是他瞎扯的。醉酒的人不适合做推拿，就算按摩醒酒穴也只需要按无名指和手腕外侧的几个穴位就行，根本用不着脱衣服。
——他就是想找个正当理由吃豆腐罢了，但想吃豆腐可以用更加直接的方式，现在这样根本就是在折磨自己！
“不按了，直接睡吧？”
何焱灵跟叶矩商量。
后者除了“嗯”“啊”之外做不出任何反应，于是便当同意。
卧室里弥漫着洋甘菊精油的甜香，以及叶矩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让躁动的心稍许放松下来。
何焱灵扳过叶矩的肩膀让他侧卧在床里，胳膊环过上身，左手手掌虚虚搭在对方平坦的小腹上。
就这个姿势闭了会儿眼睛，他蓦地又起身脱掉上衣。赤身再度躺下，这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肌肤相贴，能够清楚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以及逐渐升高的体温。
何焱灵：“老师，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你是不是也喝酒了？”
叶矩：“……”
何焱灵：“不然怎么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呢？”
叶矩：“……”
何焱灵：“不记得也好，那时候我样子估计不大好看。”
叶矩：“……嗯？”
何焱灵：“晚安，叶老师……就这么睡吧。”
叶矩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上午九点。
太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进来，打在他的额头和眼皮上。
宿醉的身体沉重而僵硬，脑子更像台生锈的机器似的运转不起来，导致他在恢复意识之后又过了很长时间才逐渐清醒。
这时背后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柔和的鼻息很均匀地打在他的耳根，像在挠痒痒。
他猛地意识到是何焱灵在背后抱着他，沉甸甸的胳膊横搭在他腰间，后背滚烫，对方的体温毫无阻隔地传递过来。
——等一下，难道没穿衣服吗！？
慌张瞬间变成了惊恐。
昨夜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一齐涌进脑海，对方来酒店接他回家，给他脱衣服，洗澡洗头……按摩精油的香味，低哑的细语，和上下游走的双手……
屏着呼吸往下一摸，果然情况不对。
叶矩的双颊瞬间灼烧起来。试探着挣了一下胳膊，他怀疑只有小说里才的情节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比方说夜里做那种梦，神志不清占了对方的便宜。
——不然他为什么会贴着我？
——而且位置反了吧，我怎么睡在里面？
刚一动弹腰间的胳膊便收紧了，何焱灵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早上好，叶老师……头还晕吗？”
叶矩不敢回头，就这么背对对方语无伦次道：“早……何医生，那个……我昨晚没，没冒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