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累又气,喘了口气,又去踢他:“现在你满意了?我不续租了!你真烦!你真烦!”
梁思宇先是目瞪口呆,然后被一股狂喜冲昏,他抱住她,压住她的腿。
“ada,ada,你说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说真的?”
“你好重,快起来。”她被弄得喘不上气,“你再不起来,我就马上租一间新公寓,我说到做到。”
他马上撑起自己,稳稳拢住她,又不至于压到她。
他轻轻吻她,每吻一下,就重复一句,“ada,我爱你,我爱你。”
她很快就顾不上想什么新公寓了。她觉得自己的魂儿好像又飘起来了。
不过,他并没有更进一步,他看看她左胸的电极贴片,帮她把睡衣整理好,抚摸她的头发,在她耳边用气声说话。
“我真希望你快点好起来,babe,你简直要把我折磨疯了。”
可恶,难道她没有被他折磨得够呛吗?她自诩拥有一块最优质的cpu,但他总是让她超频发热,然后莫名其妙地输出了诡异的结果。
她抢过被子,裹紧自己:“睡觉!别来吵我,不然我明天罢工,看你怎么做实验。”
他低低笑了,默默地环住她。
半小时后,她睡着了,他却搭上她腕口的桡动脉,是因为刚才情绪太激动了吗?心跳怎么还没降下来?
他悄悄起身,拿起床头的ipad,查看医学资料库。
“……ptsd共病问题……ist(不当窦性心动过速)在ptsd患者中非常常见,因为长期的压力和应激会持续影响自主神经系统……”
他越往下看,越发眉头紧锁。
第二天,罢工的不是他们的算法专家,而是那支钢筋铁手。
4号参与者,那个19岁的年轻男孩,看着突然卡住的神经义肢,有点烦躁不安。
“这不是你的问题。”梁思宇及时向他解释,“正因为我们的算法目前还是个幼稚的小学生,经常猜错人们的动作意图,所以才需要你们的帮助。”
“来,我们换个方向。”
梁思宇上前引导参与者转身,然后他搬动了椅子和支撑架,让对方完全背对义肢。
“从现在起,我们不看那支铁手了,我需要你只关注自己的想象,可以吗?”
他的语气沉稳有力,已经有了点医生的架势。
那个男孩点了点头。
许瑷达和科恩松了口气,迅速检查算法和设备。
她盯着那带着细小锯齿的波形图,调出这位参与者第一次的数据,很明显,那次的波形更平稳些。
她抬头,和科恩对视,显然,科恩也确认了设备没问题。
实验快要结束时,会议室的灯突然熄灭了,咔嚓,台式机和信号转接器也罢工了。
“停电了。”科恩迅速反应过来。
他们和前台确认,是电力公司的问题,好几个街区都突然停电了。
康复中心虽有备用电源,但只能优先保障核心病房和治疗区域。
由于突然停电,最后10分钟的数据没保存上,梁思宇只能对参与者致歉,询问对方是否还愿意再来一次。
“f**k,再来一次?你在开什么玩笑?”他回身看一眼那支钢铁手臂,“我就不该期待这堆破铜烂铁!你们完全是浪费我的时间!”
他急躁地想要自己扯掉电极。
“别急,我来帮你。”梁思宇上前。
“别碰我。”那男孩用完好的左手来推他,却因为太过激动,差点后仰摔倒。
“ok,ok。”梁思宇马上后退。
房间里空气都凝滞了。
两三秒后,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带着很明显的气泡音,软得像柠檬汽水。
“hi,dude,也许,你愿意让我来帮你处理那一团乱七八糟的线?”
男孩愣了下,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的女孩正冲他温柔微笑。
他迟疑了,点头又顿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轻盈地过来,迅速地卸下电极,用酒精湿巾小心地把医用胶擦掉,还帮他把袖口也整理好。
“很抱歉,我的算法这次表现有点差,但你愿意再给它一次学习的机会吗?相信我,你的数据能帮助更多像你一样的年轻人。”
她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秀气的微笑。
“哦,当然,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男孩几乎是落荒而逃。
梁思宇追了出去,但看着对方匆匆下楼的背影,又停住了。
他本来想提醒他,他们为参与者提供一次免费的心理支持,但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让联络员后续沟通。
对这位参与者而言,今天的经历并不愉快。这种消息在电话里听起来可能更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