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很久,但是许言蹊看着许嘉清,没有问他为什么去了这么久。粥变得有些粘腻恶心,他回医院的时候被匆匆出去的外卖员撞了一下。那个外卖员一直在道歉,许嘉清却觉得眼睛发涩。
当时周春明也是这样,裹着件黑外套行迹匆匆。许嘉清想叫他不要这么拼命,周春明说得多赚点钱攒路费。后来不需要路费了,周春明又说要赚钱换房子。
耳边有道声音一直催促许嘉清快走,肚子里的娃娃越长越大,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一旦生了根,再想打掉就难了,更别说离开了。
许言蹊拿着塑料勺乖巧的喝冷掉的粥,许嘉清把粥一推,再次问了一句:“你想明白了吗?”
这句话无头无尾,许言蹊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许嘉清抱着小娃娃往外走,路过休息室的时候去换了一套医生的常服。他带着口罩,套着白外套,皮肤透骨的白。
休息室里许嘉清和小娃娃约定医院外面见,许嘉清嘱咐许言蹊,如果没有等到自己就乖乖回家来吧。
可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到让许嘉清准备的一切都显得可笑起来。小娃娃站在车站旁朝许嘉清挥手,脑袋上的绷带白幡似的往后荡。
许言蹊笑得很开心,许嘉清匆匆过去把他抱在怀里,就开始往人多的地方去。
天上下起雪来,冷得人直哆嗦,但许嘉清却很激动。他对京市很熟悉,许嘉清想带着许言蹊往长途汽车站走。许言蹊一天下来根本没吃什么,许嘉清问他饿不饿,小娃娃乖巧的摇头。
懂事的孩子总是格外让人心疼,许嘉清和许言蹊保证,等安稳下来了,想吃什么他都买。
风把衣摆吹得飒飒作响,许言蹊趴在许嘉清耳旁问:阿爸,他们要去哪。
其实许嘉清也不知道要去哪,但他在京市呆了四年,他讨厌京市的天气。摸着许言蹊的头,许嘉清小声问:“你看过海吗?”
小娃娃没看过海,许嘉清说:“那我们就去一个春暖花开,有海的地方。”
前方有一辆旅游大巴停在原地,许嘉清抱着许言蹊匆匆上去了。可是上了车才发现,坐在里面的不是司机而是陆宴景。陆宴景只是看着许嘉清,什么话都没讲,许嘉清马上就要抱着许宴蹊下车去。
可是刚下车,就看见了挡在外面的林听淮。
林听淮穿着女人的衣裳,头发被卷成卷。流着泪问许嘉清:“老公,你为什么要带着孩子走,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人群议论纷纷,许嘉清不欲解释,他只想赶紧走。可是林听淮拉住了他,小娃娃脑袋受了伤已经半昏迷过去。因为林听淮的拉扯,许言蹊差点摔到地上。
许嘉清一把拍开林听淮的手,大喊着叫他快滚。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一圈人,人群议论纷纷。林听淮手足无措的含泪站在原地,满脸情真意切:“老公,我们还没有离婚,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