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很快就传来脚步声,季言生出来,一眼就确定了又是个被许嘉清吓到的人。
替许嘉清收起伞,把他扶到房里去。
然后打开大门,露出得体的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和我朋友住在这里,确实有些荒,被吓到了吧。”
黄色袋鼠依旧惊魂未定,看季言生的表情,就像看伥。
把东西塞进他手心,连滚带爬的下山去了。
季言生提着袋子,长叹一口气。
低头检查了下东西,问许嘉清今天想吃什么。
面对季言生,许嘉清难得有些小脾气。
闭嘴坐在沙发上,也不理人。
衣上沾了雨,许嘉清的脑子时好时不行。
脑子好时知道他是谁,不好时便吵着闹着要回家去,季言生只能说他是陆宴景。
季言生伸出手,入手一片冰。
想吻他的唇,却被制止。
许嘉清挡着他的脸,问他:“季言生,我们难道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闭嘴不言,将下巴磕在许嘉清肩头。
“不行吗?”
“难道你过的不开心吗?”
“我给你洗衣做饭,我不禁锢你,我当你的眼睛,我扶着你,我伺候你。许嘉清,外面到底有哪里好,为什么我们不能待在这里。”
空气寂静,厨房里的汤,飘着香。
季言生将许嘉清拉进怀里,吻上他的脖颈。
“为什么你不能一直失去记忆呢,许嘉清,我情愿去当舅舅的影子。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算去当陆宴景,我也愿意。”
瓦罐咕噜咕噜,汤冒着泡泡,往火里扑去。
季言生放开许嘉清,去厨房关了火,无事人似的问道:“汤里要放萝卜还是玉米?”
许嘉清跪在沙发上,捂着脑袋。
眼前是巨大落地窗,许嘉清抬起头,企图去看漫天星辰。
最后还是放了玉米,季言生端着碗过来,煲的是骨头汤。
清水似的,并不油腻。
舀起一勺吹了吹,就要喂给许嘉清。
许嘉清不喝,依旧直直望着窗外。
季言生顺着他的眼望去,再次舀起一勺道:“今天没有星星,但是嘉清,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嘉清,你想要什么愿望。”
许嘉清终于移开眸,黑沉沉的眼,望着季言生:“我想要没有你们的生活。”
好似凝固片刻,季言生道:“也包括我吗?”
许嘉清扭头不语,季言生将碗放在茶几上,低头去吻。
深山老林,仿佛整个天地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季言生说:“嘉清,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如果你讨厌我,为什么不拒绝我。”
肌肤莹白似雪,季言生往上印下吻。
狭小的沙发,挤不下两个成年男人。
脑袋软烂似浆糊,季言生拉起许嘉清的手,去抚自己的脸。
轻轻去舔他下巴,颤抖的身躯,洁净的灵魂。
你是天地生的,美的不像人。
交缠在一起,许嘉清小声啜泣。
“嘉清,你知道我有病。我用尽办法离开医院,只是想来见见你,我爱你。”
“我只是不甘心,凭什么陆宴景能比我先得到你。”
“第二个我叫嚣着让我打断你的腿,弄坏你的脑子,说这样你才会记得我,属于我。”
“可我不想这样,嘉清。”
“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快要不认识我自己了,你可怜可怜我。”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许嘉清将季言生抱进怀里。
声音很轻,许嘉清小声的说:“可是季言生,我可怜了你,谁来可怜我呢?”
“我又做错了什么?”
纠缠不清的线,努力理了半天,却是死结。
两人的泪融为一体,许嘉清仰着头。细密的汗顺着脊背往下滑,落在沙发上。
指甲在季言生的后背划出红痕,手上的戒指,早在上山时就被丢掉。
季言生去吻他的手,在他的无名指上咬出齿印,细细研磨。
仿佛这样,他们就能真的在一起。
许嘉清低头去看不甘心的季言生,握住他的手,脑子里全是他们年少时的样子。
他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心,声音很轻,吐出了那句,陆宴景可望不可求的句子:“季言生,你想不想和我,从头来过。”
第29章舅妈
季言生死死抱住许嘉清,夜晚不敢开灯,月光照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