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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纪事(清穿) 第97节(1 / 2)

与其说他们选择了父亲,不如说他们选择了自己,选择了自己光明的前途,都是军功在身的嫡长子,他们的未来前途无量。

一个女人,跟汗位,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在汗阿哥跟自己之间,多铎会怎么选择?稍微一想,于微心中就已有了模糊的答案。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但凡其中一个下定决心,另一个必定会因此掣肘,如果两个人都下定决心,方向一致则齐心协力,方向相反则分道扬镳。

她不会放下自己的决心。

多铎从礼部回来,脸上表情也不怎么好,他又挨了大汗的训斥,大汗以为国人不守礼法,都是礼部没有严加稽查。

“定制,什么定制,人家家里娶妻娶媳,多喜庆的事情,非拿那框框条条去约束,一会儿不许多杀牲畜,一会儿不准多摆宴席,不让杀不让摆,那宾客来了坐哪儿?吃什么?”

“嫁格格的多给些陪嫁怎么了?人家乐意给,也不然给。”

“衣服也是,这也不能穿,那也不能穿。”

多铎‘啧’了声,“管管管,我又不是没将谕令发出去,我又不是大汗,还能天天抓着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

于微见状,开口宽慰他道:“好了,礼部礼部,什么是礼仪,所谓礼仪,往大了说是国家之基,往小了说,就是穿衣吃饭。”

“什么等级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吃什么饭,皇帝穿龙袍,戴冠冕,吃饭用鼎,还要听一定规模编钟奏响的乐曲,这就是汉人说的钟鸣鼎食。你不能穿大汗穿的衣服,也不能吃大汗吃的饭菜,否则就是僭越,那以你为标准,郡王也不能穿你的衣服。一层一层叠起来,就是礼制。”

“大汗吃的饭,我怎么不能吃?他吃沙琪玛,我也吃。”

于微竖眉,“那大汗穿明黄袍服,你也穿吗?”

“那不行。”多铎道,明黄色属于尊贵之色,非大汗不能穿,两黄旗,也是大汗所领亲军,当年先汗故去,皇太极继位后,为了延续这一传统,与多铎和多尔衮、阿济格的两黄旗互换旗色。

“那不就对了。”于微没好气道。

多铎觉察出于微的神色不对,“好好的生什么气,不过和你开个玩笑,道理我都明白,就是随口抱怨两句。”

于微不说话,自顾自进了里屋,在床边坐下,多铎跟着走了进来,坐在她身边,低头去看她的脸,“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谁给你气受了?”

话出口,他又想了想,猜测道:“和你妹妹吵架了?”

于微原本还想再沉默会儿,可是多铎这么一问,她几乎是本能反驳道:“才不是。”

“那是怎么了?”多铎张开双臂,自后环搂住她的腰,“我最近可没惹你生气。”

一句话开了口,后面的高冷就装不下去了,于微干脆摊牌,“大汗要给你说亲呢。”

多铎有些惊讶,低头看了一眼于微,“你怎么知道的?”

于微一愣,目光旋即冷了下来,她一胳膊肘杵开多铎,转头盯着他。

多铎立刻道:“不是故意瞒着你,大汗跟我说过这个事,我没打算娶。娶亲又不是一厢情愿就能成的,我不娶,谁还能按着我头让我娶不成。我就知道你要是知道,肯定不高兴,反正是件没影的事,就....就不打算跟你说的,但你既然知道了,我就跟你说,确实有这么件事,但是已经过去了。”

嗯?

闻言,于微不由瞪大了眼睛,她还以为自己掌握了先机,想要发挥一下自己的嘴上功夫,跟多铎拉扯一番,谁料这只是她自作多情。

她拿到手的消息,已经过时。

才知道,但事情已经结束。

于微一时哑然,望着多铎,眼中神色复杂,忧心丈夫再娶的重担放下,对他前途命运的担忧随之浮上心头。

多铎望着她,目光有些闪躲,唯恐她因为自己的隐瞒而生气,隐瞒固然不对,但直说也是死路一条啊。

他本想着,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毕竟他都拒绝了,岂料她还是知道了。

多铎望着面前女子年轻的面庞,眼中担忧若隐若现。

跋扈的女人,一般没有什么好下场,往近了的例子,莽古济,往远了的例子,可就多了。

伯父舒尔哈齐四继福晋苏完瓜尔佳氏,就是为汗阿玛所杀,这位福晋身世显赫,又生下四子一女,照样被杀。

被杀的理由很简单,汗阿玛认为自己的福晋们都没有乘轿子,而她乘轿子出入,对自己不尊重,故而杀之。她的儿子寨桑武所娶福晋,也被汗阿玛所杀。

大汗警告阿巴泰福晋的狠话不是空话,若是辉发福晋再敢把持国事、凌夫背行,定处死。这不仅是对辉发福晋的警告,也是对阿巴泰的警告,再敢这样,他就当着阿巴泰的面杀了他的福晋。

更别说,大汗还分开了阿木沙礼和岳讬。

大汗完全有能力,让她成为下一个任何人,那个时候,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帮她求情,因为她是一个不被世俗容纳的悍妒妇人。她们巴不得看她的笑话,谁会为她动容。

多铎忍不住道:“出去说话聪明点,你不要以为你是大福晋的妹妹他就不能把你怎么着,你是大福晋的妹妹,也是巴特玛的姐姐。”

于微抬眸,多铎也正望着她,两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多铎虽然平日里摸鱼,但关键时候从不掉链子,能在大汗针对大贝勒时求娶大福晋之妹,他对时局的嗅觉,也很敏锐。

大汗没有一母所生亲兄弟,自己和多尔衮是同母兄弟,还有阿济格,两个亲王一个郡王,树大招风的道理,多铎是明白的。

那些女人被杀,都不是真正犯了什么十恶不赦大罪,苏完瓜尔佳福晋是因为卷入了汗阿玛与阿敏的矛盾,被牵连而死。阿木沙礼和岳讬,也是因为大汗和莽古济不睦。

“不跟你说,是因为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你必然不会接纳新福晋,在这微妙的时候,显得出众,不是什么好事。”多铎解释道。

“那能怪我吗?”于微委屈道,她为什么会陷入两难,不,是三难的境地呢?怕自己被杀,怕多铎再娶,也怕他遇到危险,还不是因为汗。

他是大汗,这个国家真正的掌权者,他了不起。

多铎无奈,“怪我,都怪我,行了吧。”

于微想了想,别扭道:“那也倒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