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手已经放到舆图上,道:“现在叛军集结于此,而风将军最后是在这里失踪,完全陷入敌方包围圈内,生死不明。”
姜天蹙眉:“需要派兵援救吗?”
姜昭也皱眉看着手指的那处,摇头道:“救不了,我们总共也就这样这点人,去与叛军对决,也只是蜉蝣撼树。”
姜天盯着她,带着些许审视:“那该怎么办?”
姜昭沉默一会,道:“只能靠她自己了。”
没有感情用事,姜天松了口气,同时也暗自懊恼,自己又猜忌姜昭。
“今日你们有什么行动吗?”看着舆图,姜昭突然开口问道。
姜天:“今日下午我带人前去叫阵,叛军似乎看穿了我们的把戏,没有再行动。”
姜昭:“意思是,叛军这些日子休息得很好?”
姜天犹豫一会:“这些日子,他们不像之前一样追击我们了,恢复了自己的行军节奏。”
所以,除了后方阵地,叛军整体还是没乱。
姜昭想了想,道:“军中可有声音嘹亮的士兵?”
姜天看着她,点头:“有几个曾是灵州的田家汉子,种田之时喜欢对歌,声音十分嘹亮。”
姜昭:“对歌?这不巧了。九皇兄,你将这几人叫起来,今夜,朕带他们去与对面的老乡叙叙旧。”
姜天疑惑:“为何?”
姜昭眯眼:“我们援军未到,不能让他们安生休息。”
于是,丑正时辰,在叛军军营外,一声铜锣巨响,惊醒了睡得正香的叛军,随后,就是百人齐唱灵州歌谣。
灵州水乡,歌谣也是以婉转的柔声为主,田间地头的百姓又加入几分洒脱,现在被军士唱出,豪迈尽显,声震军营。
叛军闻声,先是疑虑是不是军中有人思念家乡,不顾场合唱了起来,听到外边巡逻士兵说有敌军来犯,才意识到这是敌军的人,立即起身拿上兵器,出了营帐。
听着不远处密林中传来的歌声,祁任皱着眉,大声问道:“是何人前来?既然来了,何须如此畏首畏尾?不如大方出来与本王一见。”
姜昭听着这话,轻勾起唇,拿起短箫吹奏起来。
祁任眯眼细听,却是一首熟悉的曲调——《广陵散》,她没有亲耳听过姜昭吹箫,但也知道,她曾以箫与谢婉兮合奏过这曲《广陵散》。
不由勾唇:“《广陵散》莫不是我们的皇帝陛下亲自过来了吧?”
没人回答,不过箫声更加嘹亮几分,似乎在回答她的问题。
祁任眯眼,派了一队士兵前去抓拿,其他还是留守营中。
等那些军士举着火把过去,箫音早停了,那还看得到姜昭的影子?
可若抓到姜昭,那便是首功,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因而他们没有请示,举着火把在林中搜寻起来。
察觉到有人趁夜色摸过来后,姜昭就让其他人先走,自己留在后面吹箫,顺便解决这几只黑暗里的老鼠。
等大军举着火把过来,姜昭才收箫跑路。
跑了一段距离,姜昭就躲进密林。因为这处林子密,树下又有很多枯枝落叶,一不小心就会点燃林子,烧死自己,所以姜昭不担心他们会追过来。
即便眼力优越,姜昭在这样的黑暗中也很难前行,摸黑走了一段,碰到一棵巨树,她试着靠过去,枝干粗壮湿润,并非死木,仰头依稀看到一个枝桠,应该能承受住她的重量。
踢了一下刚才不小心碰到的石头,姜昭猛一踩下,借力飞身,跃到那个枝干上,牢牢附住。
密林里的树木长不开,这个枝桠蜷缩向上,留给姜昭的空间很小,仅够她站着贴在树干上,不过这也够了。
姜昭解开腰带,将自己牢牢绑在树干上后,闭眼休息。
第二日,天空才泛起一点白,姜昭就睁开了眼,借着高处的优势,她看清等在密林外面的叛军,他们将这片林子团团堵住,显然等一会天色再亮些,就要追进来抓拿她。
将腰带绑回去,略微活动一下手脚,姜昭悄声下树,朝林中又走了一段路,遮天的密林将唯一的亮色挡住,眼前又只剩黑暗。
姜昭拿出准备好的火折子,吹亮一点火星,继续往前,遇到拦路的荆棘和藤蔓就用刀割去,林中行动不易,又有各种阻碍,她走了许久,天色又暗了下来。
这里地方偏僻,离己方的军营很远,但却据敌方兵营很近,所以她仍要小心谨慎。
吹灭折子,好在今日出了点月亮,勉强还能看清脚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