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紧张,又实在受不了和姜昭单独待在一起,就小心翼翼开口:“太子殿下,”姜昭终于看她了,终于注意到这还有个人了!
“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
姜昭:“有事。”
谢六娘:“······”
呐呐一会,谢六娘秉持着生命第一的原则开口道:“您讲。”
姜昭对她这幅怂怂的样子很满意,尤其她嘴巴和鼻子还有些像谢婉兮。不由扬起唇角:“不是大事。”
谢六娘松了口气。
“只是与你性命相关。”
谢六娘跪到地上:“殿下饶命!”
啧,谢婉兮才不会这样求饶,现在她们又不像了。
姜昭没了兴致,“起来吧,只是让你去给你姐送个东西。”
谢六娘小心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又撇她一眼:“里面不会装着什么能杀头的东西吧?”
姜昭眯起眼睛:“装了这东西孤能让你送?再说,孤能做什么,会被杀头的事吗?”
谢六娘:“自然不会!”
姜昭:“嗯,清楚就好。对了,送到的时候记得与你姐说,这是孤特地,送给她的。”
谢六娘:“······”抿抿唇,她还想确定一遍,可又不敢。
谢六娘满脸沉重地跨过门槛,心声就没忍住呢喃出来:“不会吧不会吧,我不会像话本里的工具人一样,死得不明不白,还没人敢给我收尸吧?”
“少看点那些书!”里面突然打过来一句话,谢六娘吓得一哆嗦:“好,我不看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生怕屋内的鬼追出来。
姜昭看着人离开的方向,略带嫌弃,这两姐妹怎么相差那么大?不过谢婉兮好像也喜欢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上次就连医谷毒谷那些陈年密事都知晓。
不过,谢婉兮现在与她还是同盟,她知道的东西多倒是件好事,毕竟,情报,无论过时多久总会有用。
就像,高默。
姜昭轻揉着手指,眼中空洞,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
户部尚书高默,雇佣杀手谋害二皇子。这一消息短短一日就传遍京城大街小巷,成了人们的饭后谈资。
负责本案的刑部官员忙得焦头烂额,终于在三日限期内查出本案的前因后果,具体细节,可以开堂审理。
审理那日,衙门外还是围满了百姓,依旧是为了热闹而来。
姜昭站在人群外,远远看过去,却见偏堂一侧露出一个衣角。
眉头微松,左右看了一下,挑了个容易被偏堂那人看到的位置继续等着开堂。
没一会,就有个穿着棉布的男人走到她身边,微微弓腰:“殿下,陛下让您进去看。”
姜昭只是一开始表现出一点惊讶,他讲完后就恢复了表情,垂头与那人一起低调去到偏堂。
偏堂内,不知何时搬来一张软椅,一个穿着明黄锦衣的男子坐在其上,背对着门。
姜昭只是看了一眼,就垂下眼问安:“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只是摆摆手,让她平身。
姜昭站直,抬眼看着前面沉默,但却如山般稳坐的男子。
在宫里时,姜昭看不真切,如今他在外穿着便衣,没戴帝冠,姜昭清楚得看到,皇帝似乎长了许多白发。
没过多久,堂外的审理就开始了,姜昭眼神也移到了外边。
“罪臣高默,你买通杀手谋害二皇子,此事你可认?”
“我认。”
声音平静,只是在姜昭听来,还带了一丝桀骜。
“二皇子对你有知遇之恩,你竟如此心狠手辣,买凶害他性命,你还是不是人?”
“我不是人?他更不是人!自他杀了我高家十一口人后,我活着的目的就只有报仇,只要能杀了他,我做什么都可以!”
高默声音激烈,振振在公堂上响着,刚才言语凌厉的刘尚书却一下卡了壳,什么话也讲不出。
“那年,幽州发生百年难遇的地震,姜统奉命前去赈灾,却在听说我家有一个祖传的龙凤鼎后,带人来到我家,想要抢夺。
那是我爷爷拼死递出来的东西,家中仅剩的亲人怎会愿意?不愿交出,他就叫人杀人夺鼎……十一口人……本来我家上下有五十余口人,地震来不及逃命,只余十二人苟活……
姜统!他却为了一个鼎,就将我仅剩的亲人都杀了,我怎能不恨?怎会不报仇!”
“够了,闭嘴!”刘尚书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般,大喝着想要阻止高默继续说下去。
可高默却突然笑起来,不管他的话,继续高声:“龙凤鼎,‘龙凤呈祥,天降祥瑞’,这话在场之人可还记得?”
“十二年前,姜统献给皇帝的龙凤鼎!他说是从地底冒出来的祥瑞……哈哈哈哈,皇帝真信了,还嘉奖了他……什么狗屁!那是从我高家血肉里挖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