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雀指尖在颤,她的呼吸是乱的,冷冷看着眼前胆大妄为的omega。
白挽脸歪到一侧,眼镜从鼻梁上滑下来。
晏南雀扇过她的手在抖,她把控制不住发颤的手藏在身后,不让眼前人发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这份细微的变化。
她心口也在颤,发酸发疼,像滚过由无数根细小的刺组成的钉板。
……她怎么可以打白挽?
这一下不重,打在下半张脸上,甚至没发出什么声音,轻得像调情,也只有晏南雀觉得自己打重了,手发着细微的颤,呼吸也随之一滞,几乎是顷刻就后悔了。
白挽知道她在生气,配合地歪过了头。
晏南雀深呼吸,好容易稳住了发颤的手,狠心道:“我警告过你别随便碰我,谁准你亲我?”
白挽正过身子看她。
她抬手,葱白纤细的指节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镜片滑过一道反光,目光平静得近乎凉薄,像条蛰伏的、阴戾的蛇。
她问:“你讨厌我,又为什么会因为我亲你有感觉?”
晏南雀咬紧了后牙,“……正常的生理反应。”
白挽朝她吐气,含着茉莉的气息尽数吹拂在晏南雀脖颈处,激起一片肌肤的颤栗。
她开口,声音慢得近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每次做的时候,你总是会和我一起……”
她凑近了。
高|潮两个灼热的字落在晏南雀耳边。
“…………”
晏南雀要疯了。
她找不到话来堵白挽,对方的话太赤|裸。
晏南雀眼前发黑,她咬了下舌尖,攥紧了潮湿一片的手心,“程二小姐难道不知道什么叫露水情缘吗?”
“可我们结婚了。”白挽凑近她,“现在也还在婚姻存续期间,这个词,不适合用来形容我们。”
“我听说想爬上晏总床的人不少,晏总一个都没收,怎么,是不喜欢吗?那么多beta和omega当中,总有你喜欢的,还是你只喜欢我这张脸?”
晏南雀一字一顿切齿道:“跟你没关系。”
白挽的目光望着她,透出几分阴沉,嫉妒得几乎要发疯,“一年十三个,还多了一个,晏总怎么匀得过来?”
晏南雀眼里浮出控制不住的惊愕,她瞳孔都瞪圆了,匆忙闭上眼盖住眼里的情绪。
疯了吗?白挽怎么连人数都数得一清二楚?她自己都记不清送了多少人。
颈窝一沉,晏南雀睁眼,发现白挽靠了上来,手臂环住了她,趁她不注意把她搂入怀中。
晏南雀舌尖发痒,唇瓣微启动,“滚开。”
白挽的声音有点闷,“我靠一会,就一会……”
不过眨眼间,她又突然卸下了冷静发疯的模样,醋意刚弥散开又悄然消逝,所有情绪都被她押回心底,死死摁住了。
晏南雀有点懵。
白挽说变就变,她还没反应过来。
她垂眸,从她这个姿势低头望去,只能看见一小截雪白的后颈,腺体藏在皮肉下,除了发情期,别的时候都看不见。
空气中茉莉香气漂浮着,勾缠着她的心神,晏南雀嗅着,隐约闻到了一缕别的气味,像是血腥味。晕血的人对这股气味好像格外敏感些,她寻着气味找去,发现这是从白挽身上传来的。
脑中飞快闪过一丝念头,晏南雀下意识捉住了,又觉得不可思议。
好疯的想法……
她这么想着,抬起手,掌心抚住了白挽的后肩。
即使隔着一层衣服,触感也是不对的。
意识到那个荒谬的念头是对的,晏南雀的呼吸骤然滞住,两秒后,她猛地拉开了白挽的领口,从那窄窄的缝隙朝里看,只看见一片雪白的纱布。
晏南雀大脑空白了一个瞬间。
她呼吸变得急促,眉心狠狠跳着,昭告着突如其来的不安恐惧和惶然,晏南雀唇瓣哆嗦着,仍不敢相信,她紧了紧后牙,勒令道:“白挽,把衣服脱了。”
白挽埋在她颈窝不动,身子有轻微发僵。
晏南雀发了狠威胁道:“你不脱,以后别想再踏进来一步。”
她话音落下,白挽几乎是立刻松手,后退一步。
宽松的高领内搭坠地。
晏南雀哑巴了。
她看见了和自己肩上一样的包扎伤口,也理解了那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来自何处。
白挽轻轻蹙着眉,神色却是平静直白的,没有一丝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