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雀小心抬手,挑起落在她面上的发丝。
没了头发的遮掩,她得以看清白挽的眉眼。
平和、宁静,少有的完全熟睡的状态。
她似乎太累了,在睡梦中也轻轻蹙着一点眉心,发黑如墨肤白胜雪,美人微嗔,嬉笑怒骂皆是风情,阖眸酣睡时美如观音像。
晏南雀伸手,指腹抵上她眉心,轻轻地抚了下,意图抚平这点蹙起的痕迹。
汝心安处,亦是吾心归处。
……白挽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晏南雀不知道,她只是在这个发着烧的、无人知晓的夜晚,短暂地做回了自己。
体表肌肤的温度滚烫,这点热意顺着肌理浸入骨髓,一路灼烧到了心脏,将她的心口捂得热热的,几欲融化。
她该叫醒白挽的,但她心软了。
晏南雀收回手,掀开一点被角,把白挽纤细的身形拢入被中。
一直没吭声的系统问:【你不怕她发现吗?】
“我发烧了,一直睡到天亮,她不会知道我中途醒过。”
夜灯又被关掉了,晏南雀在黑暗中侧头,望着白挽的睡颜,缓缓闭上了眼。
晏南雀被人叫醒了。
天光大亮,白挽让她起来吃东西。
晏南雀退烧了,她昨晚就没吃晚餐,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身上很清爽,半点没有发烧过出汗的迹象,像是有人趁她睡着给她擦过了。
晏南雀坐起身,照例先去洗漱,而后踩着拖鞋出了卧室,在楼下的厨房看见了白挽的背影。
熟悉得恍如隔世。
她神色发怔,眼睁睁看着背对她的人转了过来,脸还是那张脸,人也还是那个人,关系却不同了。
白挽长发随意挽在身后,鬓发垂落下来一缕,她戴着晏南雀之前见过的那副银丝边眼镜,眸光藏在反光的镜片后,穿着略宽松的高领内搭,纤长如天鹅的脖子还露出一小截。
戴上眼镜的omega有股说不出的知性美,冷脸的模样高智感十足。
晏南雀开口就是不客气的斥责:“我没有准许你擅自闯入我家,乱动我厨房里的东西。”
“嗯。”
“……”
晏南雀有点懵,一个‘嗯’就完了?
“你睡着的时候林芙若来过,我让她把你今天的工作日程都推了,你身体太虚弱,不适合去工作,需要好好休息。”
晏南雀狠狠蹙眉,“谁准你帮我请假的,你是我什么人?”
“妻子。”
她话音刚落,白挽的回答便响了起来。
室内一静,白挽抬脚越过餐桌,慢慢靠近她。
晏南雀冷眼看着她。
清泠泠的嗓音流淌在室内,像一捧细碎的雪沁人心脾,白挽的话音像是无奈,又好像习惯了,“什么时候你可以听一听我说的话?你想我是谁,我就是你的谁,妻子、宠物、属下……”
她伸手,想和之前一样来握晏南雀的手。
晏南雀避开了。
她冷漠道:“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说的那些都不成立,我们离婚了,别靠近我。”
“没有。”
白挽一瞬不瞬看着她,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执拗,重复了一遍:“我们没有。”
“我没签字,那份协议上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目前为止,我依然是你的妻子,你唯一的妻子。”
唯一可以登堂入室,躺在你床边,尽情欣赏你情动模样的人。
后面的话被白挽隐去了。
她舌尖发痒,想将后面的下流话说出来,看眼前人的反应。
晏南雀被她的话说懵住了。
啊?她和白挽没离婚?没离吗???
【你问我?】
“我不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吗?这种世家背景,离婚应该不用本人出席吧?我以为程家会解决好一切的……我真的没和白挽离婚吗??”
系统陷入沉思。
【原书里不是这样的,原身被程家逼迫,签了离婚协议之后她们就离婚了,你怎么……?】
晏南雀比它还懵。
她下意识去看白挽,后者眉眼精致漆黑,趁她懵掉握住了她的手,用侧颊轻轻蹭她温热的掌心,抬眸望她,一双琥珀色瞳眸里满是浓稠发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