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丝毫不惊讶,程沐霖掀起眼帘,“你知道我是谁?”
“想起来了,我们见过,妈妈第一次去找她的时候,你刚好从车上下来。”程沐霖抬手,轻压被海风吹起起的额发,百无聊赖道:“好久不见。”
听着不像怀念,倒像是你怎么还活着。
晏南雀冷眼看着她。
程沐霖轻抬手,“嘴也松开吧。”
“你现在可以说话,我给你开口的权利,但之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开口。你如果乱说一个字,我就在你身上刺一刀。”
堵住嘴的布被拿走,晏南雀骤然呼出一口气,冷冷看着眼前人,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好无聊的问题,我不想回答。”程沐霖微微低头。
一个扎着低马尾、一身黑的女人凑近,附耳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程沐霖目光微抬,眼里露出几分兴致,她像是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忍不住笑了下,瞳孔沁出几分不明显的厌恶,接过下属递来的对讲机。
程沐霖对晏南雀说:“你现在可以闭嘴了,——把她嘴堵上。”
黑衣女人站直了,晏南雀看见她侧过去的那张脸上有缭乱的刀疤,几乎盖住了下半张脸。
晏南雀又被迫闭上了嘴。
程沐霖朝对讲机那头道:“嗨。”
“放了她。”
清凌凌的嗓音蓦地从对讲机内流淌出来,极悦耳的嗓音,语气却是冰冷森然的,不复从前的平和。
晏南雀瞳孔蓦地凝住,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她耳尖发痒,连带着心口也升上些微末的痒意。
系统的呼声在她耳边响起,喊出一个她们都熟悉的名字。
白挽。
对讲机那头是她。
程沐霖微笑着:“不。”
对讲机内传来声音:“你敢动她一下,我就把徐襄剁成杂碎。”
徐襄微微低头,在对讲机旁开口:“二小姐好大的火气。晏小姐是贵客,毫发无损,一点事都没有。”
晏南雀背在身后的手出了汗,掌心一片湿热,和她的猜的一样,程沐霖绑她是为了白挽。
可白挽……白挽现在,应当是恨她的。
她威胁得了白挽吗?
思忖间,程沐霖再度开口:“你上船,我让你见一个全须全尾的晏南雀。当然,你不上船,也可以见到她,只不过需要你自己去海里捞。”
晏南雀眉心狠狠一跳。
白挽不能上船!船上都是程沐霖的人,她上来,不亚于孤身入虎穴。
她绝对不能上船!
晏南雀的心跳快到像是要跳出胸腔,她紧紧盯着对讲机,在心里不停祈祷,白挽别上来,千万别上来!
“好。”
清凌凌的嗓音响起,只有一个字。
程沐霖蓦地笑了,“我准你带两个人一起过来,到时候别说我狠心,妹妹。”
晏南雀蓦地闭上了眼,在背后攥紧了潮湿的掌心,心脏沉入谷底。
……白挽干嘛要答应上来。
她为什么要上来?她不该上来的……她不该答应程沐霖的要求的……白挽是恨她的,那份黑化值居高不下,她既然恨着她,就不该上船来。
为什么要过来?分离时她说的话还不够难听吗?白挽为什么……
白挽疯了吗?疯了……
晏南雀也要疯了。
海风吹得她长睫发颤,她身子也有轻微的颤抖,心口的酸涩像周遭无穷无尽的海,快要将她淹没。
程沐霖的船被包围了,四周散落的船只都是她这个好妹妹的,她却丝毫不担心。
白挽不能明着对她动手。
她却可以无所顾忌。
谁让她这个疯子手里捏着白挽的软肋。
还是唯一的软肋。
程沐霖轻笑。
不多时,几道身影出现在了甲板上,晏南雀始终抗拒地闭着眼低垂着头,不想看走来的人。
人群中,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再也不曾移开。
晏南雀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
程沐霖命令道:“睁眼,晏小姐,好好看看来的人,眼熟吗?你之前养的那条狗,我听别人说你养的狗跑掉了,特意把她送还到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