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白挽好像又回到她刚穿书时的状态,好像她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南柯一梦,梦醒了就都轻飘飘地散了。
称呼也一并回到了最初,冰冷疏离又客套,那点让她后背汗毛倒竖的阴阳怪气消失了。
房门被敲响,医务人员穿着雨衣打着伞,提着药箱匆忙上门,忽视了室内压抑的氛围开口问:“伤在哪里,伤者是谁?”
她左右看看,发现在场的两个人都有伤,又问:“先给谁包扎?”
晏南雀轻抬下颔,“给她。”
医生在沙发边坐下,小心清理着omega手上的伤口,“哎呀你这个伤……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小情侣吵架也不该摔东西嘛,你看这弄的,再深一点血止不住了,我先帮你缝针,会有点疼。”
白挽垂眸不言。
医生看看她的脸,“脸也划到了?这么漂亮的人,脸伤了多不好,我等下处理完你女朋友的再帮你处理一下。”
“不用。”
晏南雀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还有,你话太多了,我不是她女朋友。”
医生一脸见怪不怪,语出惊人:“没事啊没事,不是女朋友也能睡一起。”
晏南雀守着医生把伤口缝完,对方欲要来缝她的伤口,被她拒绝了。
她的伤口只有指腹和指根一点,比白挽的浅太多,她自己处理了就行。
医生留下工具,满脸不赞同地走了。
白挽起身,“我收拾衣服就走。”
走?
白挽能走到哪去?
外面在下大雨,她手被裹成那样,动都动不了。更何况山庄已经没有空房间了,这么大的雨下山不知道有多危险。
晏南雀蹙紧眉,“不用你走,好好住你的。”
她拿上伞和手机摔门而去,刚进陈菀君房间的客厅,她就控制不住双脚一软摔晕在沙发上。
系统第一次对她的晕血有了这么直观的感受。
再醒来是在床上,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晏南雀头晕乎乎的,问系统:“我晕了多久?”
【半小时吧。】系统说:【你真能忍,我还以为你要在白挽面前晕过去,没想到撑到现在。】
晏南雀右手捂着额头,看了一眼裹上纱布的左手。
她伤在左手,白挽在右手,当时情况太危险了,她的站位最快握上去的是左手。
系统突然说:【其实有件事我不是很懂。】
“什么?”
【你看上去真的在生气。】
晏南雀微顿,第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它的话。
系统说:【我的意思是,生气的不是原身,是你。你为什么生气?】
“我……有吗?”
【有的。】系统认真说:【你现在也在生气的,眼睛里的怒气都没有散。你是生气女主不听你的话伤害自己要划伤自己的脸呢,还是生气女主坦白了白月光的事,让你不得不对她恶言相向,又或者是因为什么呢?】
晏南雀哑然。
她抬手,无意识捂了下心口,动作很轻,隔着衣服和皮肉感受胸腔里心脏的跳动,她晕血昏倒的半个多小时,心跳从激昂趋于平稳。
“不知道,生气哪有理由。”
系统悄悄瞄她一眼。
晏南雀眼里像是在下雨,闷闷的、潮潮的,含着黯淡沉闷的阴霾,像是外头的瓢泼大雨一样。
在敷衍它吧?应该是。
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生气的理由。
晏南雀下了床,从卧室走出去。
陈菀君的房间陈设和她们那一间有些相似,构造却是全然不同的,没有后院,只有天井。她现下正在窗边喝茶赏雨,几本书堆放在腿边,还有一摞报纸。
电子时代,她却喜欢纸媒。
“醒了?”
陈菀君侧眸望向她,“你手上的伤不像是不小心弄的,我给你包扎的时候看过了,是尖锐物弄的,我猜猜看,玻璃或是瓷器?”
“晕倒又是为什么?”
晏南雀头还是有点晕,半敞的窗外有雨声传来,凉风顺着窗缝吹进来,让她清醒了些。
她回答道:“晕血。”
陈菀君随口问:“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新毛病?”
“最近。”
陈菀君饮茶,室内檀香四溢,茶香混杂在檀香里,去除了暴雨带来的浓重水气,只余下一派幽幽的香气,很能舒缓人心神。
她看一眼心不在焉的发小,思索片刻还是开口道:“你们吵架了?”
“……没有。”
陈菀君无意戳穿她明显的谎言,轻嗅杯盏内的茶水香气,“阿晏,对我也要这么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