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问什么?”
屏幕里传来一道清泠泠的嗓音,白挽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
晏南雀抬眸,“明天的慈善晚宴,让林芙若寸步不离地跟着你,无论你去哪。”
“我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
晏南雀没给她反驳的机会,态度强硬道:“让她跟着。”
白挽轻蹙眉,余光忽然注意到什么,下意识抬眼。
落地窗的反光里隐约映出了个人形,中长发,梳着低马尾,被反光映出的小臂纤细,肩微微内扣。
她眉心蓦地一跳,握着手机的手也无意识收紧,掌心被坚硬的金属边缘咯得生疼。
“……你今天有酒局?”
正要挂电话的晏南雀动作顿住,瞳孔都瞪圆了,白挽从来不问她在干什么,有什么行程,现在居然问了?
她惊得没拿稳手机,手机顺着桌子边缘滑落,屏幕朝下掉在了地上。
叶秘书从桌子另一边捡起手机,双手递了过去,她神色镇定自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压低声音道:“晏总,您要的醒酒药,林特助说这是您常吃的牌子。”
晏南雀接过手机。
叶秘书:“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晏总您好好休息,明早我会提前十五分钟让司机过来接您。”
她让服务生放下药和水瓶,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晏南雀低头去看,视频居然还没挂断,她指腹抵着额角点了点,眉头微皱,有些想不起来白挽说了什么:“你刚才问什么?”
“没什么。”
只是秘书而已。
白挽目光落到她发红的眼尾,心头的情绪抽丝剥茧般慢慢散去。
起风了,花香被风吹得四散,白挽置身浮动的香气中,她像是被屏幕那头的人感染,淡粉的唇轻启,轻声道:“我的花好像快开了。”
她俯身,指腹轻轻抚了下风中摇曳的叶片,眉眼间的冷淡软化,直至消失不见。
晏南雀顺着她的话问:“哪一盆?”
“昙花。”
“……我不知道它会不会开。”
白挽垂着眸,指腹慢慢地、细细地拂去叶片上的尘埃,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会吗?或许会吧。
她想花开。
花房门口,前来寻她的佣人提醒道:“夫人,快下雨了,回去吧。”
白挽点了下头,转身回到别墅。
通话一直保持着,好像忘记挂断了。
白挽回到了房间,锁上房门,从上锁的抽屉里找到那个本子翻开,里头夹着的那一页褶皱的纸被她平铺在桌面,和手机放在了一起,只有她能看见。
良久,白挽开口:“我要去洗澡了。”
通话终止,晏南雀还有点懵,白挽怎么突然跟她说这些,在别墅待得太无聊了?
【是吧。】
晏南雀放下手机,揉揉额角,掰开一板药片吃了两粒,就着送来水咽下,“不应该喝的。”
她嘀嘀咕咕:“还不如彻底喝醉,反正醒来会断片,像这样醉又没醉,清醒又没多清醒的最头疼了的,感觉我的脑子是一团浆糊。”
【你喝醉了脑子就不是一团浆糊,而是水。】
晏南雀少有地被系统这么直白地骂,忍不住反驳:“也没有吧……”
【死心吧,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酒品了。】
晏南雀无法反驳,干脆放弃和它争辩,换了个话题,“你有没有觉得白挽情绪不太高的样子?”
【没有啊,她看起来挺高兴的。】
“唔?”
晏南雀一愣,“你从哪看出来她高兴的?”
系统:【你又是从哪看出来她情绪不高的?】
一人一统面面相觑。
晏南雀皱着脸,她起身,离开了落地窗前,走到卧室大床前的地毯上,“她情绪低落的时候挺明显的,眼睛走势往下,她的眼神很明显啊。”
系统:【没有吧,她眼型就是眼尾往下走的。】
【你说了这么多废话她都没找借口挂你电话,这不是心情挺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