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雀似乎很累,礼服都没换便坐在了沙发上闭眼命令。
白挽照做了。
她微微低下身子,将玻璃杯放在桌面上,捡起那件披肩,入手的触感丝滑柔软,是极好的布料才会有的手感。
晏南雀睁眼,“放在脏衣篮里不用管,让佣人洗。”
红酒渍不好清洗,得用专门的办法处理。
白挽停住脚步,目光落在手中披肩的酒渍伤,浅红色的酒渍蔓了开来,留下一小块斑驳的痕迹。
而这块痕迹本该出现在她身上。
连她都没有发现的突发状况,和人交涉的晏南雀却率先做出了反应,下意识将她拽到身后。
……上次也是。
失控的车辆袭来,她被护在身下,浅红的酒渍愈发暗沉,像是滴在她面上的鲜血,两种全然不同的气味交织重合。
白挽指腹用力,披肩在她手里发皱,她的指尖蹭上那一小块污渍,恍惚感觉自己蹭到的是血渍。
……一次又一次。
上次是血渍。
这次是酒渍。
白挽转身。
alpha身子放松地靠在沙发上的,一条手臂高高抬起,搭在了枕头上,白生生的手臂毫不避讳地朝向她,像是在展示什么般。
最深的一条伤疤其实靠近臂弯,那一块的肉最柔软,留下的痕迹也是最深的。
浅白色的疤痕放在平时并不明显,在落地灯的照耀下却格外显著。
之前所有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似乎都在这一刻有了回答。
白挽想:晏南雀似乎……真的喜欢她。
这个疯女人喜欢上她了?
白挽目光有一瞬失焦,她无法形容自己听见这个猜测时的心情,愕然之余只觉得荒谬,无尽的荒谬和荒唐,转瞬又只余下沉默。
她用力攥紧了指尖的衣物。
晏南雀居然喜欢她。
在折磨她两年后,晏南雀居然喜欢上了她这只“金丝雀”?
疯女人一开始给她的定位是花瓶,逐渐变成了金丝雀,最后是无法驯化的野狗,一条无论怎么打都不肯松口的疯狗。
她一直都清楚这一点。
也无比清楚这个疯子有多想把她变成听话的狗。
那现在呢,现在晏南雀把她当成什么?
白挽的灵魂像被一只手抽离出了躯体,站在旁观者的视角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过往听过的话接连从脑海中浮了出来,提醒着她晏南雀疑似喜欢自己的事实。
她转瞬想:那又怎样?
就算这件事是真的,晏南雀的转变无非只是救了她几次而已。
这是晏南雀欠她的。
她早该还回来了。
白挽停留的目光太久,迟钝如晏南雀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睁眼朝身边人看去,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深沉的眸子,里头尽数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她不由地咯噔了下。
女主又在想什么?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看得她后背发凉。
她默默把伸长了的手臂收回来。
“你在……”
“晏南雀,你喜欢上我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前一后。
晏南雀被问得大脑一片空白,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啊?
女主在说什么??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谁喜欢谁?
【她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她当然听清了!她只是觉得很不可置信,这个问题怎么会从白挽嘴里问出来?
怎么连女主都产生了这种误会?!
晏南雀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个心惊胆战,差点控制不住从沙发上跳起来,连信息素都要被吓出来了。
她颇为不可置信地抬眸,对上白挽静默的目光,登时意识到这个问题是认真的。
白挽真的怀疑自己写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