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点光亮,晏南雀的全貌彻底暴露在她眼皮底下。
她鼻尖泛着红,黑发间露出的一点白玉似的耳廓也染上淡淡的红,薄薄一层眼皮底下的眼球轻轻颤动,睡得不太安稳。
白挽给管家打电话,“她在睡觉,脸是红的,好像有点发烧。”
管家语气担忧得恨不能现在就来公寓:“是吗?夫人你摸摸小姐额头和后颈,烫不烫?”
白挽垂眸,手背靠近,一点点贴上了晏南雀的额头。
是烫的。
听筒那头是管家大惊小怪的声音,“也试一下后颈,夫人,都测一下温度。”
后颈?
白挽伸出去的指尖突兀顿住,她蹙紧了眉,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下一瞬,她指尖推开晏南雀笼到鼻尖的被子。
被子底下的人唇色泛着不正常的绯红,似乎是因为遮挡的被子被拿走了,她不安地动了动,唇瓣嗫嚅着,吐出含糊的字眼。
“热……别动我……”
白挽指腹探上她后颈,她的掌心几乎完全盖住了晏南雀的颈部肌肤,这个姿势代表着绝对的掌控与桎梏,只要她想,随时能在这脆弱的脖颈上留下痕迹。
滚烫顺着紧贴的肌肤传来。
像是一点火星,轻轻的、弱弱的,倏忽烫了她的掌心一下。
只有一下。
alpha的体温染上她的指尖,带着残留的柑橘香气,还有一点衣物上沾染的阳光气息。
那点滚进她血管的火星顺着香气烧灼,顷刻燎原。
这不是眼前alpha的信息素,却比信息素让她更加熟悉。
她闻到过不止一次。
白挽有一点不起眼的洁癖,晏南雀热出了汗,她应该是讨厌肌肤相触的感觉的,但她最终的反应却只是指尖颤了下,而不是直接抽身离开。
或许是因为入手的体温太过滚烫,又或许只是她走神了。
“嗯,后颈也是热的。”
白挽抽回手,下意识将先前拨开的被子盖了回去,床上嘟嘟囔囔的人抓住了被沿,这才罢休。
发烧的人嫌热往往会踢开杯子,她倒全然相反,喜欢靠在被子里。
“夫人,退烧药和体温计都放在柜子里,劳烦你喂小姐吃几粒退烧药,测测她的体温,如果是高烧我现在就让林特助过去。”
“……我喂?”
管家用力点头,公寓不像别墅佣人众多,属于晏南雀的私人领地。
白挽蹙着眉,忽然有些后悔接下这通电话,更后悔帮管家这个忙了,做这些事太浪费她的时间了。
她保持通话,找出退烧药和体温计,倒了杯温水重新走进房间。
“起来吃药。”
“晏、南、雀。”她喊:“起来。”
床上的人烧糊涂了,一点反应也没给。
管家出谋划策道:“应该是烧昏头了,小姐发烧的时候睡得会很沉。这样,您扶起小姐的头,把药给她灌进去,她会自己咽的。”
白挽下意识蹙紧了眉,攥着药片的掌心微微用力。
管家温和声音道:“拜托您了夫人,小姐不吃药不会退烧的。”
“……”
白挽闭目,把手机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她伸手,把晏南雀从被子里拽了起来,如管家所说,她连被扶起来了都没什么反应,身子软绵绵地靠倒在白挽手臂上,全靠她支撑。
她身上源源不断散发着滚烫的热气,哪怕隔着两层布料也无法抵挡。
白挽眉头紧锁,莫名讨厌这样的温度。
她把药塞进晏南雀嘴里,这个动作没费什么功夫,却让她不自在极了。
手背不小心蹭到丰盈的唇肉,白挽手腕一僵,飞快收回了手。
“苦……”
晏南雀嘟囔了声,似乎是想把药片吐出来。
白挽抬手,掐住她的脸颊,语气冷漠地威胁:“不准吐。”
除了弟弟妹妹外,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细致地照顾过谁,晏南雀要是吐了她就不管了,本来也和她没关系。
晏南雀嘟嘟囔囔地闭上了嘴。
白挽拿过玻璃杯,扶着她的下颔送了点温水进去,逼迫她咽下口腔里的药。
闭着眼睛的人皱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药喂进去,白挽快速撤开,把人重新塞进被子里。忍着心底那丝微末的怒意,她等了会,五分钟一到,白挽立马抽出温度计看了眼,三十八点二度,低烧,吃了药就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