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周希蓝的前夫,还是现在的丈夫,周思茉的丈夫,做周思尔协议对象的庄加文。都游离在外。
他们好像随时可以被换掉。
哪怕没有做错事,哪怕恶人是周家人。
但对周家人来说,这个港湾坚不可摧,无论如何都有人兜底,哪怕怯懦哪怕强取,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世界本来就不公平,道德通常能被很多外力扭转,反而令弱势的那一方反复拷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要么去作恶,要么消磨自己,要么远离。
周希蓝的前夫选择远离,去国外组建新的家庭。
周思茉的丈夫嫉妒到趁妻子不在作恶,咎由自取,要付出代价。
周思尔的爸爸无尽消磨,又被无形的狗绳栓得应激,不知道表面的平衡什么时候打破。
庄加文三个都不想选。
可周思尔总是这样,在她掉入寂寞深渊的时候把她拽出来。
她没有坏到恶毒,也没有好到善解人意。
她只是周思尔。
庄加文知道自己喜欢她,控制不了。
不是发生关系后才意识到,是在关系之前,她反复叩问,得到这么绝望的答案。
喜欢一个人怎么忍心她跌入泥潭,之前她讨厌周思尔的地方全变成可爱之处。
宁愿她一如之前高高在上,也不要为了她和家人决裂。
庄加文没有家人,她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她不希望周思尔和她体会一样的寂寞。
“好吧,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的。”
周思尔没有发脾气,她听着庄加文那边安静的呼吸声,冲着手机亲了一声,“庄加文,你真好。”
庄加文笑了,“你不是骂我混蛋吗?”
有些关键词会触发回忆,周思尔想到自己被攥紧的脚踝,难以挣扎的身体。
好奇怪,明明身在其中,回忆怎么还有上帝视角,那时候的庄加文鼻尖都亮晶晶的,嘲笑自己发水灾,难道不混蛋吗?
“你活该,谁让你……”
周思尔钻进被子,莫名的想念牵动身体。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简直像电视里洞房第二天新婚对象就出门打仗或去外地经商的可怜新娘,如果能回来就算了,死在外面那还要守一辈子活寡。
“庄加文,我讨厌你。”
周思尔忽然抽噎,“都怪你,我变得那么奇怪。”
庄加文靠在杂物间老旧的木箱,过去和现在因为电话模糊。
周思尔的声音软软,控诉也像撒娇,讨厌就是喜欢。
“哪里奇怪?”
庄加文把妈妈织的小狗衣服和围巾都塞到行李箱,周思尔不说话了,只能听到略微凌乱的呼吸。
庄加文压低了声音,笑着问:“难受就自己摸摸吧。”
周思尔愤愤说:“没感觉。”
“我腿还打石膏呢,上厕所都很不方便。”
庄加文见过她的病容,“可惜我没资格照顾你。”
“你妈妈很凶,我见你的时候她盯着我,很像一头凶狠的狮子。”
周希蓝对外形象很温婉,这还是周思尔第一次听有人说妈妈像狮子。
她又被庄加文逗笑了,笑了一会,想起什么,声音冷下来,“她打你了?”
庄加文倒是无所谓,“我不是从你身上讨回来了吗?”
她有时候想得太开了,周思尔都不懂是这么想她能活得更心安理得吗?
这也是庄加文的特别之处。
“你记得的,打在哪里。”
庄加文顿了顿,唇舌开合的声音有点黏稠,“都拉丝了。”周思尔:……
庄加文是很特别,特别色。
她之前为什么还和祝悦说庄加文很禁欲,一看就是性.冷淡呢?
果然还是祝祝更有经验,说有人牺牲了食欲,就必定在另一个方面变态。
“不理你了,我要睡觉了。”
周思尔匆忙丢下一句话,把电话挂了。
庄加文心情好了很多,拉行李箱的时候周思尔又发消息给她。
——最后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