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直播间在周思尔一句含着哭音的庄加文你干什么里关了。
“你这么晚还不睡觉?”
庄加文拿走周思尔的手机,对方从凳子上跳下来抢,结果喝多了腿软,摔在了地板上。
应该是摔疼了,忽然号啕大哭。
庄加文的耳朵都疼了。
“哭什么?”
她走过去扶起周思尔,她来得匆匆,进屋都没有脱掉外套,眉头皱着,看着很凶。
周思尔:“你凶我。”
她生气庄加文不理她,干脆把家里的酒都开了。
大小姐不嗜酒,这些名贵的酒都是填充酒柜的,不知道想炫耀什么。
这个家简直遍地狼藉,得亏周思尔直播没拍到地板。
庄加文都没地方下脚。
“我不能凶你?”庄加文把人扶起来,周思尔像是没骨头一样,赖在她身上,“庄加文,我膝盖很痛。”
不等庄加文说话,周思尔就把裙子撩起来了。
她的吊带睡裙到小腿,要撩上去也不至于这么大幅度。没什么大碍。
庄加文把她的裙子扯下来,“不怕着凉。”
周思尔根本没醉,完全是精神状态疯癫看上去比喝多了还可怕。
失控的漩涡把她折磨得摇摇欲坠,她闻得出庄加文身上的酒气,更不高兴了,“你和谁喝酒?”
用肚子勾引对方失败,周思尔往庄加文怀里钻,嗅着庄加文的味道。
对方大衣没脱,里面的毛衣多少沾了一些包厢的味道。
好在庄加文今天没有穿高领,周思尔用力踮脚,能够到她领口的皮肉。
眼看对方要故技重施,庄加文把人拎到房间,“去洗脸睡觉。”
期末周的大学生考试频繁,庄加文记得她明天还有什么考试。
是英语还是音乐史?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不管,你和谁出去了?!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周思尔坐在床沿,盘腿的姿势把裙子卷到了腰腹,庄加文这才发现她里面是空的。
“你内裤呢?”
她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你就这样直播?”
庄加文很少显露真正的情绪,就算周思尔使唤她从城东到城西买东西,她顶多是皱眉表示烦躁,不会厉声说什么。
她是一块怎么捏都很难成型的橡皮泥,哪怕周思尔在上面留下指纹,也很容易在下次摆布中消失。
一块泥怎么会变成金子。
要点石成金,点的也是石头。
“你管不着我!”
“我就算什么都不穿你都……”
黑影落下,庄加文甩下自己的外套。
她的风衣版型硬挺,很显高,也把她衬得气质有股莫名的苍凉。
这或许是骨子里带的,漂泊的风沙很难落到南方湿润的芳草地。
周思尔满鼻子都是庄加文衣服的味道,她被捂住口鼻,动弹不得,但身体的本能趋使她挣扎,抬腿却正好被庄加文攥住。
很快一巴掌落了下来,拍在她的肚子上。
因为减肥很难减掉肚子的周思尔之前还专门去看过医生,询问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周思茉百忙之中陪她一起,觉得青春期的女孩实在麻烦,也担心女儿的未来。
祈祷老天不要让女儿长成妹妹这样。
一个就够让她头痛的了。
体检结果很健康,医生说了一大堆,周思尔只听到体质很难练成漂亮的马甲线,蔫了很久。
让她戒掉甜品好难,她就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漂亮东西。
就算是酸奶碗,也得摆盘美丽,才有资格让她下嘴。
一如协议女友,至少外貌能显贵。
她很难拥有的马甲线,庄加文有,她憧憬的高个子,庄加文也有。
庄加文拥有很多她没有的东西,是先天,是基因,是周思尔用金钱买不到的。
所以周思尔拥有庄加文,也算拥有了这一切。
但为什么庄加文总是不听话?
“庄加文……你打我……”
周思尔本来就哭过,这会倒在床上,蓬松的卷发像是一从碱蓬草。
小时候,庄加文问妈妈想去哪里玩。
隔壁的阿姨说想去北京,妈妈说想去内蒙,应该是再去一次内蒙。
说十二岁的时候跟跑货的大哥去过一次。
公路无穷无尽,随着天气转冷汲取土壤和湖水盐分的草丛红变成紫色。
那是开在戈壁大漠里无穷无尽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