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茉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路上听了祝悦说的前因后果,也叫上了律师,很快和庄加文谈了要私了。
这场有目的的追尾性质恶劣,周思茉考虑的还是周思尔的未来,处理得很果断。
只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现在和庄加文一起走流程的就是周思茉的律师。
出了车祸,庄加文也不顾自己手上细小的伤口,想的还是要先把客户送回家。
不过伤口倒是处理过了,因为她皮肤很白,上面深色显得触目惊心。
“那庄加文呢?”
周思尔还记得庄加文的眼神,对方的车窗玻璃碎了,似乎脸侧也有伤口,手好像也……
“她和你姐姐的律师一起,刚才在签交通事故认定书。”
祝悦的声音压得很低,她二十岁生日刚过,这种事已经够她喝一壶的了,她忍不住抱怨,“思尔,我就说这种事不能干吧。”
乙方工作室的人也在跑前跑后,周思茉的律师似乎得到过老板的嘱托,并没有追问什么,把她们当成连环追尾的受害者,心照不宣地一起解决这件事。
“干都干了。”
周思尔并不怕,听她这么说的周思茉抬眼,周思尔还冲她吐舌头,像个顽劣的小孩。
真是小孩子也就算了,她已经二十岁了,还不知道轻重,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祝悦胆小,不用周思茉怎么问就把来龙去脉告诉她了,周思茉现在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母亲。
她毕竟只是周思尔的姐姐,管不了这么多也不想管这么多。
“那庄加文呢,她有没有受伤啊?”
“她也发现了吗?”
周思尔三句话不离庄加文,祝悦很想骂她有病,但周思尔和恋爱脑也没关系,都没恋过,更像是赌气。
很想得不到别人的目光就要闹出点动静的幼稚鬼,这事她小学就不干了。
“应该……”
“应该猜到了吧,毕竟你下车下得那么急,如果是电视里的反派角色,也一点格调都没有啊。”
祝悦完全不敢看庄加文。
她实在太心虚了,穿着粗针毛衣的女人临危不惧,似乎猜到了一切,还能屈能伸。
某种意义上,祝悦能理解为什么周思尔陷进去了。
庄加文越是平静,越令人好奇她起波澜的模样。
周思尔被这个比喻无语到了,“我才不是反派,我下车急是因为……”
她又说不出所以然,祝悦却忽然提高了声音,“庄加文朝我过来了,我好害怕啊思尔,我先挂了。”
“祝祝!”
周思尔喊了两声,手机已经回到锁屏页面,她咬着唇,转身想拔掉针头去派出所。
周思茉按住她的手,“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有闹。”周思尔至今没觉得自己有错,只是安排得没那么好。
今天下雨也太忽然了,但机不可失,她已经等了半个月了,谁知道下一次庄加文接单是什么时候。
“你这还不是闹是什么?”
周思茉压低了声音,“你难道希望我告诉妈妈,让她像以前那样给你办休学,把你放在家里过吗?”
提到这个,周思尔安静了很多。
她一向甜到有些腻的声线宛如添了薄荷,“你们到现在都觉得是我的错吗?”
“我从来没喜欢过钟语,是她说喜欢我,如果我不和她在一起,她就去死。”
她眼眶红了,看向周思茉,“你们都不相信我,觉得我很坏,是我教唆她割腕的。”
这是周思尔青春期的一个坎。
她因此休学,学校里都说她玩弄朋友的感情,坏得无可救药,导致她大学都要离开家去这边上。
但她没有,哪怕妈妈相信,也是嘴上说说的。
周思尔望向姐姐,“你也不相信我。”
“你今天干出的事让我怎么相信你?”周思茉知道她在打可怜牌,态度依然强硬,“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万一你出事了呢,今天只是轻微脑震荡,万一脑损伤一辈子醒不过来呢?”
“我又没有,我现在好着呢。”周思尔赌气着说。
“好,你没有,那万一是庄加文出事呢,她车上还有别人,搭上两条人命,你以为你这辈子还会好过吗?”
没人喜欢大半夜被喊起来处理这些糟糕的事情,周思茉头疼得很。
有时候她都觉得周思尔是母亲转嫁给她的风险,她也知道二胎不是爱的胚胎,而是遗传她恶劣那一面的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