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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天生不合 第29节(1 / 2)

夏篱眯着眼睛看远处那波光粼粼的海平面,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熟悉感扑面而来——有记忆以来的寒暑假只要他们三人不需要参加比赛就都是在甘棠度过的。

小镇本身不大,柏油路街道两旁是错落有致的白墙黛瓦民居。许多人家的小院甚至窗台上,也精心摆放着盆栽花卉,三角梅瀑布般从墙头垂下,月季在篱笆上蜿蜒盛开。

路过镇中,风里飘来一阵阵浓郁却不知名的花香,十数家规模大小不一的商铺毗邻而居,大多都与花相关:花种、花肥、花艺工作室、包装材料店……还有几家飘着清香的茶馆和点心铺,供花农和客商歇脚谈生意。

闲暇的几家店主躺在门口的竹质摇椅上闲适的晃悠着,远远看到他们的车,直起身子抬手和夏篱他们用方言熟稔地招呼两声。

这个隐匿在南方丰饶山水间,以花卉种植和出口闻名遐迩的静谧小镇,生活节奏缓慢地如同溪流一般,时间在这里仿佛也流淌得格外温柔。

而夏篱的家,亦或者说,他们整个家族在甘棠的“根”,则坐落在小镇边缘一处依山傍水、占地极广的庄园里。那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是真正属于他们的“家族胜地”。

不过与其说这里是庄园,不如说是一个被花海和绿意环抱的小型生态社区。

偌大的电子门打开后,一条花路直通向深处。

庄园的核心区域,是几栋风格统一却又各具特色的独栋房屋,分散在绿树的掩映之中,彼此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和隐私。

吉普车缓缓停在一栋有着四面全景玻璃的房子前。夏篱透过车窗,看到客厅里翘首以待的几个人。

看着在车子出现后便起身笑着迎出来的外婆他们,一路的疲惫仿佛瞬间被抚平消失的无影无踪,连近日来那些总盘桓在心头莫名却始终困扰着夏篱的复杂思绪都被暂时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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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鞠躬。

第27章

车轮碾过庄园内精心铺设的石板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车子停稳的瞬间,车门被迫不及待地推开,而夏篱就像只归巢的乳燕,带着一身风尘仆仆却难掩雀跃地扑进距离自己最近的外婆怀里,然后灿笑着和来人一一拥抱叫人。

眼前三对年逾古稀的老人家男人高大矍铄女人风韵犹存,是“岁月从不败美人”这句话的最佳诠释。

唐简跟在夏篱身后下车,对比她热情张扬的招呼此时倒显得内敛沉稳许多,但嘴里同样叫着人和他们一一拥抱。

夏篱家里的家庭结构和大部分人都不太一样。

她的外公宋欧阳外婆夏天、爷爷雷霆奶奶徐静宜,还有另外那对中的乔爷爷乔巍然都算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而乔巍然的太太索桃则是夏篱母亲儿时的老师,后来和他相亲在一起的。

夏篱的父亲雷镜是爷爷奶奶的独子,而母亲夏引之则是外公外婆的独女,母亲虽然比父亲小了整整五岁,十五岁那年甚至和父亲因故分开过整整五年的时间,但总体来说,他们依然是一对青梅竹马的璧人。

而夏篱的母亲和唐简的母亲云昭昭除了自小就是闺中密友外,她的父亲和唐简的父亲唐峥亦是从小学开始慢慢成为了可以过命的兄弟。

因为彼此之间几十年来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与其说是“朋友”,其实是更甚于“家人”一般的存在。所以在退休之后,他们才会一拍即合地隐居在他们共同打造出来的这方乌托邦式的天地里。

夏引之十四岁那年生日宴上的天降人祸,雷镜为了保护她受了重伤,而这也成了他们被迫分开整整五年的罪魁祸首。即使后来他们重逢且苦尽甘来相知相伴了这么多年,甚至她的生日还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她却依然对她生日这天的庆祝有着本能的排斥。

下个月十七号是夏引之的生日,也是他们夫妻二人结婚三十周年的纪念日。

趁着国庆假期提前给夏引之女士过生日的想法是夏篱提出来的,一她想趁着父母象牙婚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纪念日给他们庆祝一番,二也想再次尝试一下让她能够解开那困扰了她几十年的心结。

当然,最重要的是真到了她生日那天他们自然是要留给他们夫妻二人过二人世界的。

因为要瞒着母亲提前准备,所以她早跟父亲串通好了让他设法拖着母亲晚他们一天回来,只不过有点儿凑巧的是,原本能和他们一样像今天按时到甘棠的干爸干妈,也就是唐简的父母,却双双因为离队审批流程的严谨繁琐而延迟一天才能到。

不过这样也好,干爸干妈的“迟到”反而不会引起外表虽然看不太出来,实际内心却很敏感细心的母亲的怀疑了。

而身为设计师的乔桥小叔和婶婶则因为工作自由度的原因为了错开国庆出行,早早带着他们刚满七岁的女儿于一周前就到了甘棠。

至于哥哥雷砚就真的是很巧了,假期前正好跟着导师在西市隔壁出差,比他们早了整整两天回来……

虽然夏篱不知道一周前小叔一家和两天前自己哥哥回来是什么样子的,但今天即使是只有她和唐简两个人,晚餐外公外婆他们还是烧了一大桌子的菜。

小叔当年在设计“棠园”时除了给他们每对都设计了独立又隐私的楼栋,还设计了好几个方便他们聚会玩乐放松的地方。而其中夏篱最喜欢的就是他们可以一起吃饭放松的这个全景玻璃阳光房。

进门入眼便是一个巨大的半开放式厨房,旁边同样足足能盛下二三十个人的巨大餐桌仿佛更能印证他们这一大家子的庞大人员。

路过餐桌再往里走二三十步,是可供他们饭后消食闲聊的区域。休息区一侧是一张红木雕砌的茶台和纯手工座椅,另一侧则是随意丢放着十几个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懒人沙发,每个沙发旁也都矗立着一个仅够一人使用的原木茶几。

而最绝的是,休息区旁的全景玻璃外,就是广袤无垠细心维护的跑马场。而此时草地尽头不仅有远树青山和大海,还有橙红交加美不胜收的落日熔金。

这样平凡又美妙的景色夏篱从小到大看了十几年,却远没有腻的时候。

也因此,在这个太多一成不变东西的映衬下,只要稍稍有一丝的改变,那便绝对是显而易见的不同寻常。

就如同此刻饭过三巡,别说对桌上这两个小辈从小看到大的几个老人家,就是对比其他人大大咧咧向来没有什么长辈之风的乔桥都似乎察觉出来点什么不对劲。

以往无数次家庭聚餐的时候,这本该是夏篱和唐简最活跃的时刻,从抢一块排骨到争论某个问题答案,从学校趣事到互相揭短,餐桌上总是充斥着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战火”——那份熟稔的、带着点孩子气的喧闹,是餐桌上的固定节目,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温情。

然而今晚,气氛却有些微妙。

夏篱依旧活泼,叽叽喳喳地跟他们分享着这进入大学一个月来的新鲜事——航模社的“打脸壮举”、拿证之后第一场篮球赛裁判时的紧张刺激、被学校推举为新生代表发言的“臭屁”……但每当话题不可避免地涉及到唐简时,她眼神总会下意识地飘忽一下,语速也会细微地加快或者放缓。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然地把“唐简当时也在场”、“唐简说……”挂在嘴边,反而有种刻意绕开的生疏感。

尤其在乔桥有意无意说起唐简弹唱的那首歌很好听但他好像没听过,问他原唱是谁时,以往早该故意跟他唱反调,说“那首歌哪里好听,难听死了”的夏篱,更是三缄其口,埋头干饭地一声没吭。

这种变化,外人或许无迹可循,但在从小看着他们打打闹闹长大的长辈眼中,却是无所遁形的存在。

甚至连刚满七岁的乔玵都人小鬼大地咬着筷子满脸稚嫩好奇地问两人今天为什么不吵架了。

小姑娘天真烂漫的一句话愣是将原本就彰显稍许奇特的晚餐氛围硬控了几秒。

雷砚亦将一切尽收眼底,细心如他,早在今天从高铁站接上他们回来这一路他就发现两人之间似乎哪里不太对劲了。此时他慢条斯理地喝着汤,嘴里噙着了然的笑意,却也没点破。如若再仔细地看,便会发现那漾着几分笑意的眼底,甚至明晃晃地带着一丝早知会如此的欣羨。

而同雷砚一样,长辈们亦是什么都没问。

因为这种异于常人的家庭结构,自唐简和夏篱出生以来,他们近二十年虽常常被熟悉的不熟悉的人调侃“注定会在一起”,但这种“常常”却从未包括家里这几对“近亲”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