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侍卫静默如山,分散着护卫在前后左右。
傅霆年像个端方君子,谨慎的指引方向。
她在马上缓缓而行,心再次一沉。
队伍沉默前进,大概走了两里路,她突然出声,“停下。”
傅霆年回头,轻声安抚道,“很快就到行宫马场了,娘娘再忍一忍,皇上心急如焚,正等着您回去呢。”
“这根本就不是回马场的路。”韩舒宜叹息着,”傅大人,到底想做什么呢?”
傅霆年低着头,低低的笑起来,很快,低笑变成大笑,他笑的得意又畅快。
他仰头,虽然身处低位,但是并不卑微,“娘娘,我原先不敢确定,现在发现,你真是格外的通透。”
韩舒宜冷笑,“所以呢?”
“既然都这么通透了,装装傻,不好么?”
“装傻无用,那就没必要装傻了。平时装一装,是因为还有退路,没退路了,当然怎么痛快怎么来。”
韩舒宜一边说,一边看前头的侍卫,那七八人就像聋子一样,对她和傅霆年的对话没有反应。
所以,这些人都是傅霆年的死侍,根本不是大内侍卫。
傅霆年继续笑着,“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说说,当年是故意避开我的吧?”
“傅大人可是京城双璧啊,君子如玉啊,怎么会有人避开你呢?会被避开的,当然是叫人厌恶的臭东西,烂东西,对吧?”
韩舒宜轻轻摸着马鞭。
第204章
傅霆年继续低笑着,丝毫不觉得自己被激怒了。
也对,他纵横官场,跟老油条官宦们相谈甚欢,也不是会被几句话就激怒的人。
幸好韩舒宜的本意也不是这个。
他恍若未闻,继续去牵马,韩舒宜一别马头,“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送贵妃娘娘回宫,重新回到皇上身边了。”傅霆年深吸一口气,“不过啊,路上遇到一点小危险,娘娘被滚落的巨石砸伤了脸,以后容颜不再,幸好,皇上也不会计较的。”
韩舒宜心底一沉,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他,竟然敢!
玩偷梁换柱这种把戏!
她并不在乎失了宠爱,丢了富贵这种事。但若那人,挪用自己的身份,干出逆反的事,岂不是祸殃全家?
韩舒宜闭上眼睛,狠狠皱眉。
傅霆年猜到几分,还柔声道,“别怕,只要你好好听话,我不会乱来的,一应供应,都照着最好的来,你的待遇不会少的。”
韩舒宜冷笑,这种情况哪里好了?隐姓埋名,躲躲藏藏,失去一切的依仗和社会身份,任人鱼肉。
就是去死,也不会比这样更坏了。
她低着头,开始寻找预先看好的的方位。
再近些,再近些。
她的沉默,被傅霆年以为是默许,也叫他生出得偿所愿的痛快来。
期待已久的东西落入怀中,真叫人振奋。
当然,冒的风险也够大,不过很值得。
且,对方不是被自己外表迷惑的肤浅女子,能够看穿自己深埋的想法,这让傅霆年觉得倾诉的欲望大增。
他侧着脸,缓缓开口。
“我极为喜爱女子的稚嫩,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多美啊,一旦过了这个年龄,就成了浑浊的妇人,多可惜啊。”
傅霆年遗憾的摇头,似乎在惋惜美丽事物的流失。
“你是例外,幼时天真纯稚,一派天然,如同待雕琢的璞玉。等长成后,难得的,没有变化,只是璞玉被雕刻成了美玉,更加光彩夺目而已。”
“多难得,这块美玉,落到我手心,可以细细把玩。”
韩舒宜脸色铁青,再也忍不了了,张口就骂,“该死的ltp,下地府去吧!”
恶心,恶心死了!
她早把腿上的匕首悄无声息转移到手心,一出手,就是冲着傅霆年的心口。
早知道他恶心,不知道他这么恶心,这种人,早该去死了!
韩舒宜铁了心要以命搏命,所以下手又快又准,直接冲着心口。
傅霆年慢了一步,看见匕首才格挡,嗤,匕首划破皮肉,扎进他心口。
他倒退三步,鲜血很快流出来,淌在衣襟上。
那些死士立刻围着,两人抢救,更多人朝着韩舒宜围过去。
傅霆年低低咳嗽,面对死士还有心命令,“抓活的!要活的!”
韩舒宜喃喃道,“你不会成功的。”
若是落到这种人手里,她宁愿粉身碎骨。
她一抖缰绳,直直冲着山路而去。
这地点是她刚才选好的,不过之前想的是脱险,而现在想的是解脱。
马儿唏律律叫着,驮着韩舒宜跑到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