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随即又喊了一声：“满满。”
“说！”江箐珂不耐烦地怒道。
江止只道：“阿兄心里高兴。”
江箐珂板着脸不说话，将屁股往前挪了挪，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放在以前，两人这样同乘一马，都是很稀松平常之事，从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今夜自从听了江止要娶她，江箐珂便觉得一切都别扭起来。
紧靠江止胸膛的后背会烫，他喷洒在耳侧的气息也会又湿又痒，包裹她的气息虽然熟悉却极具侵略性。
男女之别的那堵墙，好像在一瞬间就隔在了两人之间。
可江止又将双臂收紧，把江箐珂给圈了回去，不准她再挪开半分。
天明时，两人回到了将军府。
府里的人彻夜未眠，都在寻找江箐瑶的下落。
江止行事坦荡，自己闯的祸自己担。
他端着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骜姿态，把事情的经过同江无败和张氏二人讲了个清楚。
江无败勃然大怒，当即扇了江止一巴掌。
“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作主，把人带出城换亲？”
赶在江无败拿起戒尺欲要抽打江止时，江箐珂急步上前阻拦。
“此事也不能全怪阿兄，阿兄又没有拿刀逼着她，还不是江箐瑶自己想当太子妃。”
“啪”的一声脆响，戒尺狠狠地落在了江箐珂的侧脸上。
江止被惊得怔了一瞬。
回过神来，他立马站到江箐珂的身前，抬手捧起她的脸。
颤抖的拇指悬在那条两指宽的红色抽痕上，心疼得不敢轻易下手触碰。
江无败则怒目圆睁，指着江箐珂高声训斥。
“瑶瑶不懂事，你这个当长姐的也不懂事？”
“让你回来你就跟着江止回来？”
被抽打的那侧脸，火辣辣地疼。
许是早就习以为常，江箐珂一点想哭的感觉都没有。
缓缓掀起眸眼，她眼神倔强地看向江无败，说起话来语气平静得出奇。
“父亲以前不是常常教育我，当姐姐的就该让着妹妹吗？”
“江箐瑶那么想当太子妃，我这次让让她，不是正合父亲之前的教诲？”
“怎么这次我让了，父亲却又怪起我来，说我不懂事？”
“还是说……”
一瞬间，江箐珂仿佛顿悟了什么。
难怪这次父亲如此偏袒她，不是因为她身为长女该嫁，而是他舍不得把江箐瑶嫁去京城。
“还是说，父亲知晓嫁去京城当太子妃，并不是什么好事？”
江无败回得倒是坦然。
“瑶瑶心思单纯，又不懂圆滑处事，皇宫那种尔虞我诈之地，她去了如何能长命？”
江箐珂被气笑了。
“父亲这话说得真是好笑。”
“说得好像我心思多复杂，多蛇蝎心肠似的，江箐瑶去了不能长命，我去了就能长命？”
“都是你的女儿，父亲未免也太偏心了吧。”
江无败则冷声反驳。
“同是女儿，你何时又把我当父亲一样尊敬过？说你一句，顶十句，让你往东，你偏往西，跟你母亲一样，整日作天作地，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根本没个当女儿的样儿。”
话落，江无败便扬声传人。
“来人！”
“速速派队兵马，把太子妃送去京城，接二小姐回西延。”
始终在旁默默看戏的张氏这下子坐不住了。
她立马来到江无败身前，端着贤良温柔的姿态，软声劝起了江无败。
“事已至此，老爷何必再费力把人接回来，搞不好，事情闹大了，让皇上和太子知晓，再降罪于我们江家。”
“瑶瑶虽说心思单纯了些，可也是个聪慧机灵的。”
“等回头，我寻个日子去京城，在旁指点一二，教她一些为人处世之道，这太子妃她也不是做不得的。”
“老爷不如……”
张氏的话说到一半，便被江无败的一声怒喝打断。
从未被这般吼过，张氏吓得一激灵，两眼红红地看着江无败，委屈得竟然要掉下泪来。
“老爷。”
江无败则道：“妇人之仁，你懂什么。”
适时，老管家带着府上的侍卫赶来。
江无败则下令道：“把大小姐捆起来，押到马车上，速速送往京城。”
看见父亲这般态度，江箐珂的那身反骨就来了劲儿。
这太子妃，她死都不当。
“满满。”
江止抓紧江箐珂的手，看着不断靠近的侍卫，懒洋洋地同她笑道：“好些日子没打仗了，老子手痒，要不要跟阿兄一起练练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