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穆汐难掩欣喜之情。
立刻从怀里另掏出一片金叶子,塞到了那巫医的手中。
“那就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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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一过,西延的天气也跟着凉了起来。
这到了夜里,更是冷得人手脚发凉。
可尚未入冬,将军府的各院便也没架上炭火炉子。
江翊安在乳娘怀里吃奶,吃着吃着便睡着了。
江箐瑶见状,索性让那乳娘把孩子抱回厢房一起歇息去了。
乳娘前脚刚出门,白隐后脚就捧着个汤婆子走了进来。
遵照江箐瑶定下的规矩,他微微躬身施了一礼。
“二小姐。”
江箐瑶也不睬他,置若罔闻地坐在妆奁前梳着及腰长发。
关上房门,白隐拎起下人送来的一壶热水,将其灌进了那盘大的汤婆子里。
江箐瑶则用余光偷偷瞧着。
他动作慢条斯理,不疾不徐,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待他拿着那汤婆子走向床前时,江箐瑶又将铜镜推了推,调整后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背后的白隐。
他像个下人似的,开始给江箐瑶铺被。
铺好被,又将那汤婆子塞到了被褥里。
江箐瑶挑眉撇嘴,暗暗笑了一下。
算他有心,她没吩咐到的事竟也想到了。
加上白隐帮着解决了镇西大将军的事儿,江箐瑶这几日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连带着磋磨也跟着少了许多。
待床铺好后,白隐又另捧着一床被褥,去了矮榻。
江箐瑶在镜子里剜了他一眼,冷声道:“床那么大,汤婆子那么小,塞了有什么用,办事不利,罚你给我暖床。”
白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唇线一弯,笑意就蹿到了眼尾。
可在转身的那刹那间,他又恢复了那张卑微的苦相脸。
然后低眉顺眼地同江箐瑶道了声“是”。
待白隐在被窝里暖了一会儿,江箐瑶缓缓起身。
熄了屋内的烛火,放下窗前的帐幔,她掀起被子,也在床榻上躺下。
只是她头枕着这边,白隐的头枕在她的脚边。
温热的大手抚上冰凉的玉足,摩挲了几下,将其搂进了怀里,正是暖床丫头们该做的事。
江箐瑶闭眼枕在这头,竟觉得那胸膛比汤婆子还要热乎。
难以言说的情愫就这样在帐内安静地流淌,又在渐渐升温的空气里酝酿发酵,然后爱意膨胀,却又恨意滂沱。
沉静被江箐瑶打破,她懒声提醒白隐,同时也是在提醒着自己。
“别以为你这次帮了我们江家我就会原谅你。”
“嫁人,我还是要照常嫁的。”
第240章那就一个字
第一个孩子怀得苦情,江箐珂无心去讲究或者留意什么。
现在这孩子又怀得突然,江箐珂则是不知所措。
该小心什么,该吃什么,该准备什么,只知道作妖、打仗的她在这方面所知甚少。
不似东宫那时,凡事都有曹公公在旁给想着,根本不需要她和喜晴费什么心思。
而现在连喜晴也不在身边,府上的嬷嬷、女婢也并非贴心之人,阿兄一个大男人更是指不上,江箐珂只能一个人捂着肚子犯懵。
每每这种时候,她都会想,要是母亲活着就好了。
再难于开口的话,跟母亲总是说得的。
带着取经的心态,江箐珂在陪江止用过晚膳后,打着饭后消食的借口,独自溜达到了二房姨娘的小院子里。
看着摇篮里胖嘟嘟的三弟弟,以前多一眼都懒得瞧的她竟觉得这弟弟生得甚是可爱。
江箐珂心生好奇,便问那二房姨娘。
“江湛这名字,是你给起的?”
二房姨娘愣了下神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虽知这嫡长女向来不把府上妾室之事放在心上,可这也太不放在心上了,连自己庶出弟弟的名字谁给起的都不记得。
不过,二房姨娘也见怪不怪。
能记得她儿子叫江湛已经算给面子了。
“妾身自小在宫里干的都是伺候人的活儿,起不出什么好名字。”
二房姨娘慢声回着江箐珂的话。
“但若想起个跟生辰八字合的好名字,都得去外面花银子找先生给起。”
“妾身就想,左右那白隐也是欠咱们江家的,他肚子里那点墨水,不用白不用,便让他给我儿起了个名字,顺便也想沾沾探花郎的才气。”
“江......湛......”江箐珂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一遍,不由想起一句话来,“湛湛如水,深而不浊。”
二房姨娘听后,立马拍手应声道:“对对对,给我儿起名时,白隐说的也正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