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着嗓子高声呼喊,赵端午正想锤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面色大变,“阿遥!”
前方李星遥正缓缓倒下。
傍晚,月亮高高挂起,通济坊里,好像更安静了。
李星遥醒来的时候,便看到李愿娘和赵光禄坐在一边。听到床上动静,李愿娘急忙凑过来,一边摸着她的额头,另一边道:“醒了。”
“阿遥。”
赵光禄也三两步凑过来,见她面色还好,心中大石头这才落地。
“你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你饿吗?渴吗?”
“阿耶。”
李星遥有些不好意思,她倒是不渴,只是,睡了不知道多久,她有些饿。
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赵光禄了然,转身就往庖厨里去了。
屋子里只剩母女两个,李愿娘取了衣裳来,披在女儿身上。想到今日情形,又觉,心中惊惧万分。
“阿遥,你吓死阿娘了。”
那会她在平阳公主府里处理公事,听闻女儿出了事,打马就往家里来。进门看到女儿人事不省躺在床上,她唬得险些一个踉跄。
好在,女儿终是醒来了。
“你醒了,阿娘这颗心,总算能暂时放下了。”
她仍是后怕。
李星遥听在耳里,心中更觉愧疚。
今日她出门,虽是为寻找赵端午和萧义明,路途中,也无意解锁了系统。可她休克是真,连累李愿娘和赵光禄早早回来,衣不解带照顾她也是真。
“阿娘,我已经好了。”
怕李愿娘担心,她急急出了声。
又想到,休克前,她最后见到的,便是赵端午和萧义明朝着她飞奔而来的画面。可她都醒了,还没见到赵端午,便问:“阿娘,我阿兄呢?”
“你阿兄?”
李愿娘摇头。不提这茬,也就罢了。提起这茬,她就生气。
没好气地朝着窗子外头看去,她道:“你阿兄做错了事,在领罚呢。”
说话间,赵光禄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想进去你就进去,再不进去,饭要凉了。”
“阿遥。”
赵端午端着一碗糜子饭进来了。
没敢看亲娘眼神,他将饭递到妹妹面前,又诚恳道:“对不住了,是我今日没照顾好你。这碗饭是我做的,我再去给你盛一碗葵叶汤。”
他又折返庖厨,速速捧了一碗葵叶汤来。
李星遥捧着那葵叶汤,心中只觉……热乎乎的。
她喜欢喝葵叶汤。
纵然那只是仅有的几样选择里唯一和她心意的选择。
赵端午竟然记下了。
知道自己休克,李愿娘和赵光禄必然迁怒赵端午,有心想帮他说几句,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可还没开口,便听得赵端午道:“我知耻而后勇,日后所有的活,我都包圆了。什么引水,追肥,沤肥的,你放心吧,全交给我。”
“你住嘴!”
李愿娘却严肃了神情,“种菰一事,就此打住,以后别再提了。”
“可是阿娘。”
赵端午想说,种都种了。
李愿娘却瞪了他一眼,道:“就让它们烂在地里。”
“那那些塘泥和鸡粪。”
“留着种菜。”
李愿娘一锤定音,李星遥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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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禁足
辛辛苦苦好几天,一朝回到解放前。
李星遥心中实在郁闷。
李愿娘发了话,赵端午便照做。赵端午又每日里盯她和盯宝贝一样,眼珠子错也不错。是以,她又回到了从前几乎不抬脚不动弹的境地。
人不走动,身子就犯懒。
明明她觉得,那一千步走完后,她的身子,似乎比之前轻盈了不少。可重新回到从前,她只觉,身子反而比从前还要笨重。
赵端午在家门外沤肥。
萧义明送来的鸡粪扔了可惜,惦记着家里几亩糜子地和新种上的菜,赵端午便义无反顾地拿着木锨,去沤肥了。
李星遥无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