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陀罗淡定地眨了眨眼:“我只是在根据你的需要回答而已。”
他应该是没有给出她想要的回答的。
因陀罗对此心知肚明,毕竟他完全听得见她在想什么。但这不代表他会按照他所'听见'的、去改变自己的答案。
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因陀罗抬头仰视她。
“白绝细胞里蕴含的能量正好能抵御阴之力的侵蚀,与之形成对抗——如果你想不依靠我的力量,那它就是你唯一的选择。”
听见他的答复,阿宵歪了歪脑袋:“那你之前反对我移植木遁细胞?”
此刻,在这个宛若梦境的幻术世界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存在。
再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了。
因陀罗目光落在她脸上,有点心不在焉的回答:“因为木遁细胞来源于阳之力,但白绝细胞的能量本质来源是神树。”
好像只有接受羽衣力量的「馈赠」、才能变得强大——
这种道理、这种「施舍」,是因陀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认同的。
阿宵大概了解他的想法。
她也算得上是亲眼见证过因陀罗的'家庭纷争'......嗯,那个六道仙人,确实有够讨厌的。
——居然放着写轮眼不选!
实在是太过分了!
然而这可不能成为说服她的理由。她伸出食指戳进他的脸颊肉里。
“就只有这个吗,你是不是还有没说完的?”
因陀罗握住她手腕。
“都告诉你了。”
他平静地说道:“如果说我为什么不反对你移植白绝细胞、还有什么其他原因的话——那大概是你不信任我。”
因为不够信任他。
他确实可以帮她把阴之力的侵蚀暂时压制下去,但这只是'暂时'的。
每隔一段时间,阿宵就会让他重新用一遍阴之力。明明他之前就告诉过她、一次起码能维持两三年,但她还是对此疑虑重重。
如今有了不用再依靠他的办法,她自然会感到心动。
——嗯?这是在指责她吗?
“我不够信任你?”
阿宵不满地皱起眉:“我都把眼睛交给你了——你还说我不信任你?”
她莫名有点生气。
每个人都自顾自的说什么要「交付真心」、「信任彼此」,但在这之前,想要祈求她做到这点,难道不该先自己先做到吗?
“我看、你分明也不怎么信任我——其实完全没把我放在心上吧!”
因陀罗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反驳起这个,矢口否认:“我没有。”
“你就是有!”
她和因陀罗面对面坐下,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们家的事,你那个弟弟、还有什么讨厌的六道仙人,我不是很关心。但是你,大筒木因陀罗——”
阿宵盯着他的眼睛。
“你总是想着以前的事情!”
“从你的灵魂被我唤醒的那一刻起,你就属于我了——你的全部都应该属于我!无论你有怎么样的过去,那都和现在没什么关系。”
“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只是讨厌六道仙人吧?所以才不建议我植入具备阳之力的木遁细胞——你明明就是想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我身上!还好意思说我不信任你!”
她之所以没移植木遁细胞,只是因为它的侵蚀性过强、太不稳定。
和有没有阳之力没关系。
但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因陀罗根本就不是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
他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出于对六道仙人大筒木羽衣力量的厌恶和反感,才会给出那样的建议。
其实,阿宵总觉得因陀罗和宇智波斑有点像——
宇智波斑至今应该也没有放弃那个离谱的月之眼计划、而因陀罗过去千年也仍无法忘怀他的过去。
可恶可恶。
明明都是死人了!
死人,就该乖乖地放下从前的一切,认真老实地听她的话。
就应该从身到心、都完完全全地归属于她......但是每一个人,眼睛里所能看见的事物,都太多太多了。
明明只看得到她一个人就够了。
——她总是这样焦躁。
因陀罗虽然能感知得到她的情绪,但却无法理解这种不安。
所以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人与人也无法实现真正的'心意互通'。
有点她倒是没说错,就算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会不合时宜地想起羽衣那可笑的理念,并借此用于反对佐证。
......他确实不该再想起这些的。
“我没有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