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知道是天助还是什么,竟然真的断了。
我高兴地拍起手。
沈清还的脸却忽然之间哭得有些扭曲。
最开始,我看见她半蹲下身去找,然后是跪下一条腿,最后是全跪在地上。
快速拾起几颗圆形小珠子,然后是方形的,紧紧攥在手心里。
我心里泛着酸,不住落着泪。
像电视剧里的那样,一颗,一颗。
她抬眸,在镜中的眼神带着愤恨,问我:“为什么这样做!?”
沉重的负担,为什么要一直戴着?
轻盈的身体,不好吗?
“问你呢,为什么这样做!!”
她的语气,是我从未见过的凶。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忽然崩溃,瘫倒在地上,说,“我答应你,会把剩余的骨灰洒到海里的。”
终究还是如我所愿,沈清还动身来到临熙。
乘船将我剩余的骨灰洒进了一望无际的大海里。
之后以一种极其利落的态势,搬家,然后把我们一起买的那套房子挂了出去。
到故事的最后啦,我要去见一见蓬景。
我死后第四十六天,问孟婆:“一定要是思念我的人,我才能入她的梦吗?不一定吧,之前那个小男孩,我不也能入他的梦吗?”
孟婆警觉看着我:“你想干什么?别忘了,三天之后,你那条魂,就归我差使了。”
我笑着,说:“不需要特别亲近,也不需要别的因素是吧,只需要对方想起我。”
我来到沈清还的公司,印象之中,她办公室里还有一张我们两个人的合影。
0114分时,屋外刮起了风,办公室的门和窗户没关紧,天时地利鬼和。
我先是费力把没关严实的门吹得缝隙更大一些,又循着空间布局的大致轮廓,把书桌上的相框从桌上吹落,里面的照片掉落到地上。
在风和我的作用下,照片到了走廊里。
第二天,蓬景上班很早,保洁把照片捡起来时,她正路过,说:“给我吧,我还给她。”
蓬景看了照片几眼。
晚上,她开车去把照片还给沈清还。
沈清还把它压在书下,不再去看。
我的心跳空了一下。
笑了笑。
夜深时,蓬景果然想起了我,我如愿进入到她的梦中。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意外。
我开口,问:“你喜欢沈清还吗?”
蓬景点了点头。
“你会陪在她身边吗?”
蓬景皱着眉,说:“会。”
我没有告诉她在恋爱中沈清还喜欢什么。
她们如果有未来,那也是干干净净的,只属于她们的记忆,容不得我染指。
我知道,再说更多的话都是多余。
我摆摆手,笑着说:“再见。平平安安的啊。”
“再见。谢谢。”
我在人间的最后一天,还剩最后一梦,我问:我会梦见谁?有谁还记挂着我?
孟婆笑而不语。
恍惚之中,我好像被拽回了2015年夏天。
那是一个极其燥热、烦闷的夏天。
离高考还有14天时,我做了件非常大胆的事。
我想变成一只鸟儿,出去看看。
目的地呢?
我问自己。
沈清还。
我喃喃出这个名字。
模仿语文老师的字迹给自己批了假条,中午的时候趁人多溜了出去,到火车站买了张去临熙的车票。
到临熙的那晚,月光明亮,海浪一阵阵拍打着岸边,天色昏暗,渔灯迷蒙。
我追逐着海潮,朝着海潮归去。
却又好像被一双手托送回岸边。
我如梦初醒,问:“她是谁?”
孟婆答:“未来的你。”
我残存的最后几个小时。
我见沈清还出门赴了约。
她同蓬景一起在那家云影餐厅吃饭。
蓬景的手覆到了她的手上,拍了拍。
我心内五味杂陈。
坦白地讲,我无法想象沈清还和别人在一起。
我一直都无法想象。
我很想有一个人能深深记住我,记住我曾活过。但如今这样,不正是我要的结局吗?
我满意地点了下头。
沈清还回到家后,我收到了她烧来的信:
【致时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