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细细一抿她的神情,刚才那点嗔又没了。
七夕前一天晚上,我又从网上买了几簇花,有橙红色的法尔法拉、白艾莎、苹果运气,叫法不一样,但大多都属于月季这一大种类,还有特殊的千鸟花,我把它们分别醒好,然后插进形状各异的花瓶中。
沈清还依旧软软地趴在沙发上,问:“又买那么多花儿,要送人吗?”
“没有啊,看着好看。”我细心裁弄。
又说:“向向也很喜欢。”欲盖弥彰。
沈清还来到茶几旁,从白瓷花瓶里抽取一枝千鸟花,说:“这花能送我吗?”
球滑进了它正确的轨道。
我重重点头,说:“能。所有的这些花,你都可以随便挑,看上的花瓶也可以一并带走。”
“好。”沈清还语气轻轻道,“那我明天早上拿几支。”
她说明天早上拿。
不是今晚拿。
“好。”我的心又砰砰乱跳。
有点烦。
有点甜。
暧昧交换。
“快七夕了呀。”我装作随口说道。
“嗯。”沈清还一边抚摸过那些花朵一边问我,“你有过七夕的人吗?”
我的耳根和心发热,问:“那你看我像有吗?”
沈清还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朝我右手处看了看,“应该是没有的?”
“没有呀。”我露齿一笑,伸开手掌正反看一看。
沈清还神色平淡地说:“嗯。我也没有。”
突然又不突然的一句,我愣住。又开始反复掂量她这句话的意思。
沈清还见我愣了,笑着说:“就是说一句,想说我不会随便带人回来的意思。”
“哦,哦,这样啊。”
沈清还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你以为什么?”
“我没以为啊。”我头抻直着应,这会儿,血色应该已经在我脸上流窜三回了。
沈清还忽然把灯一关,于我的脸色来说是有点贴心了。
“怎么了?”我笑着问。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然后把手机正面朝下,声音清亮,说:“看。”
我为她所写的字,透了一层光,耀了出来,像荧光。
“这样看,更好看了。”沈清还微微挑眉看了我一眼,随后举起手机,很欣赏的样子,又问,“是吧?”
“好看。”我如时婆卖瓜,自卖自夸。
等等,她为什么知道关了灯看字好看?
关了灯她还在欣赏?
想法一起,我心内又pia一下抽自己个大耳巴子,用来防沉迷。
第二天向向上班走后,沈清还瞥见我手机上挂着的她送的小木牌,笑着说:“你挂在手机壳上了呀。”
我看到花瓶里消失的千鸟花和玫瑰,想:她把我放心上,我要把她放心尖。
我点点头,捋摸着木牌上我的名字,说:“嗯。买了个穿绳的手机壳。刚好可以挂。”
沈清还道:“挂手机上还挺好看的。”
“你眼光确实好。”
“确实。”她抬目,悠悠盯着我,意味不明地说道,“在交朋友这方面也是。”
“是吗?”
“是哈。哈哈。”
我自问自答,接着以上班为借口遁逃。
这个沈清还怎么回事。
爱撩得没边儿了。
临关门还听上她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嗯!”我回头应,“好!”
沈清还的病好得很快。
但好了之后好像就没有那么娇了。
我下班后刚推开门,就看到她单手支着头,微倚在玄关上,姿态端雅地问我:“时汩,跟我随便出去走走,去吗?”
“去哪儿?”
“就大概在楼下,还有公园。”
我很久没有出过门了,每天上完班后,今日装“热爱生活”的能量好像已经耗尽,懒得有点不想动。
“不要总是拒绝,时汩,试一下。”沈清还的话语温润而生动,清澈的泉水一样,流润过我心。
“好。”我要是拒绝她那我就是傻子。
残夏的公园里只剩下些残荷,幸而夕阳不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霞光漫天。
我们两个人肩并肩走着,看光线一点点消失,听我的心跳一点点变得更响。
这样的场景,如果发生在临熙,就真的跟我的梦想一模一样了。
我时不时有阅读过去日记的习惯,犹记得日记中写:多年之后,希望能和17号在临熙的傍晚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