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看了会怎么样?她是为了救人又不是要对她怎么样。
蝉衣简直气都不打一处来,她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这次不管手腕上的小蛇怎么磨蹭讨好她,蝉衣都不为所动冷漠坐在一边。
等雨停她马上就走,等这女人死了她的蝴蝶和蛇自己会帮她好好照顾,也不枉两人萍水相逢缘分。
但这场雨比她想象得还要长。
夜深人静,女人的呼吸声渐渐微弱,直到几乎未闻。
蝉衣望着她点燃又快熄灭的烛火,眸光里是跳动渐熄的火焰。
半晌,在烛火熄灭的前一秒她伸手再度点燃,几步跨过扯开女人衣衫,熟稔止血割开皮肉,取出深扎入她胸口的一枚虫卵。
那枚黑紫色的虫卵在被蝉衣丝线劈成两半时,还在有生命一般在地上蠕动。
是祭司的虫蛊。
蝉衣狠狠皱了皱眉,她远在霓裳也听闻过惑心谷祭司门派在内乱争权。
这人身上的是图册里最阴险恐怖的虫蛊,能将中蛊者化为听人调遣只知杀生的怪物。
炼化难度大,不是门派核心人物不可能拥有,拥有也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用在不相干人身上。
她端详着女人苍白面容,将她散乱的衣衫一件件系回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因为胸口伤处在艰难喘息,久不见人回答,蝉衣手指捏住她里衣系带。
不说我又给你脱了哦?
她语调凉凉,意识到不是在开玩笑的女人睁开双眼,眼眸自带三分怒气七分羞耻,看得蝉衣欺人之心更蠢蠢欲动。
说不说?
似乎是做了一番艰难抉择,女人偏过头不看居高临下的蝉衣。
素羽
什么?
蝉衣没太听清她嘴里蹦出来了什么字眼。
女人垂落在一边的手指颤了颤,深呼吸一口气,我说,我名素羽可以把你手从我身上拿开了吗?
你以为你对我有很大吸引力吗?
蝉衣轻嗤一声把她衣衫整理好,又在这人身上扎了几针定神,把过她脉象确认没有什么大事之后,才拍拍手又坐回原地。
我不是问你名字,我是问你是惑心谷的什么人,在门派里又是什么位置,为什么会来到千里之外的霓裳山下你的小蛇还重伤差点绊倒我。
素羽冷不丁开口:在与我成婚之前,互通姓名难道不是最基本的?至于你之后那些问题,在我得知你名姓后自然会一五一十告诉你。
蝉衣差点被她一语惊人话语吓飞三魂六魄。
她连滚带爬趴到素羽手边,手指点点自己,表情错愕到不亚于当初发现师尊和师姐有一腿。
你说谁和你成婚?我??
不然呢?
素羽皱眉,强撑着靠坐起来,素素白羽,我的名字。
我确实如你所言出身惑心谷祭司门派,我为下任大祭司候选人之一,在三月前遭遇师妹暗算,她委托无魇门刺客一路追杀,我为求医而来霓裳。
中途遭遇暗算出了点差错,我的护心蛇为护我离开重伤,顺着它身上的毒血味,我一路追来这里。
至此,我已对你坦诚相待你必须得对我负责。
望着振振有词的素羽,蝉衣抿了抿唇,一声告辞脱口而出。
人还没走出半步脚踝就被抓住,素羽脸上毫无血色,固执拉住她不让人走。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萍水相逢,何足挂齿?
蝉衣暗中在和她较劲,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素羽死活不肯松手,口口声声说着什么这是门派门规,既然两人已有肌肤之亲就必须得携手终老。
她差点被气笑,我是为了救你,不是对你有非分之想!
还有,一点点掰开女人手指,蝉衣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不是拉拉手指碰碰皮肤就叫肌肤之亲,你还是另寻她人吧告辞!
素羽不懂,望着少女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她茫然呆坐在原地。
在惑心谷时师姐妹们都沉迷蛊毒,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出了门派外界人士都忌惮祭司虫蛊,无人敢接近一名在外行走的祭司。
她是第一次与人如此亲密接触,指尖与身体染上另一人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