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头约束之后,五条悟又说起了别的,“初雪有点任性,之后如果受伤,单独为她处理伤口吧。血迹和组织要处理干净,辛苦一下了。”
仅凭血液和皮肉组织就让五条悟如此苦恼?若取得样本,仅靠血液就足以通过人类的手段展开诸多研究。
初雪的秘密,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悚然一些。
“嗯,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她决定收敛所有好奇心,只把初雪当作一个普通女孩看待。
“就这样,回见~”通知到位后,他挂断了电话。
表面上那个宿傩的容器已经够麻烦了,这个初雪又是他从哪里找回来的?上面那些人应该还没发现她有问题吧?
搞不好,这颗暗棋比宿傩还要麻烦。她可是五条悟胡诌了个贴身助理的身份、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人。
要是真没问题,还能这么紧张?
那些被五条悟明确指出的危险,反而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真正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些他仍在暗中观察、时刻盯梢,却始终未对外声张其危险性的存在。
如果连最强咒术师都无法确保万全,又有谁能真正置身事外?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恐惧与贪婪,都如瘟疫般快速蔓延。
初雪身上的秘密,究竟是救命的良药,还是致死的毒药,在真正触碰之前无人能够断言。
有些未知还是永远不被人知道为好。
深夜,一位身着僧侣服饰的男子独自行走在民宅区的小道上。草履踏过沙石,发出窸窣轻响。
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细长,低沉含笑的嗓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仿佛正与人交谈。
可他身边空无一人。
“你也看到了,那晚出现的少女。”
身着袈裟的男人肩宽体阔、身姿挺拔,宽大的衣袍也掩不住他结实的体格。
与本国常见清瘦的僧侣不同,他肌肉紧实、体格健壮,衣物遮挡也显得格外醒目。
无人回应,他却毫不在意,继续阐明自己的结论。
“五条悟使用了领域,依过往经验,漏瑚死于咒术师之手的可能性更大。”他说到这里略作停顿,笑意渐深。
“但漏瑚的死因有蹊跷,没有亲眼所见,谁也不能确认是五条悟杀了漏瑚。我们也有了新的发现,那个少女对我们的吸引力,实在非常奇妙。”
即便相隔一段距离,他们仍能嗅到那少女身上散发出的惑人气息,诱人冲动,唤醒了啖食其血肉的强烈渴望。
难以抵抗的吸引力,源自本能的贪婪。
他对这种贪婪再熟悉不过,那是渴求力量的欲念。令人惊诧的是,它源于一位看似平平无奇的人类女性。
是特殊体质吗?
“……是她杀了漏瑚。”
诞生于大地的咒灵为同伴的逝去而悲伤,甚至压过了本能中的贪婪。
花御想为漏瑚报仇,它想杀了那个怪物。
它在悲苦中描摹敌人,“那不是人类,是……怪物。”
作为咒灵,它对那股气息的感知远比人类更加敏锐。
“是吗……”额前带有缝合线的男人瞥了一眼身侧并行的咒灵,唇畔笑意不变,眼中却掠过一丝轻蔑。
区区咒灵,竟也敢称人类为怪物,真是可笑而愚昧。
步入公寓楼,单间房门开启的刹那,却犹如跨入异世界。僧侣与咒灵迈入一片由沙滩与海洋构成的特殊空间。
“哟,真人。”他招手向遮阳伞下的人形咒灵打招呼,“计划有变,下次行动我们有新目标了。”
躺椅上懒洋洋晒着的咒灵微微睁眼瞥他,发出一声疑问的轻哼。
和尚撩开衣摆,坐在旁边的躺椅上,颇有收获般温和一笑。
“五条悟身边那个红发少女,似乎藏着非常有趣的秘密。”他半睁含笑的眼,将整片海滩尽收眼底,“抓回来研究一下吧。对了,说不定对你们来说……她很好吃。”
真人微微一怔,有些好奇。
人类确是咒灵的食物,但像他们这样达到特级的存在,人类的血肉不是必需品。
甚至可摒弃进食,对人类血肉的摄取对他们提升微乎其微。
“特殊体质的人类吗?”比起口腹之欲,他更想触摸对方的灵魂。
和尚闭目休憩,最后回了一句,“等你亲眼见到她,就不会这么想了。”
“真期待啊,那位红发少女。”真人从躺椅上一跃而下,兴奋得立刻出门想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