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缘行啼笑皆非,他看向正好奇望着自己的小孩子,嘴角抽动:“当真有缘。”
二十年前第一次下山,回程的途中可不是遇到一对道家师徒嘛,记得小道童还同善果自取名号,一个乌山道人,一个斩蛟散人。缘行当时心情极佳,还诱惑小道童拜他为师呢。
时隔二十多年,诱拐两个“道童”,竟是一对父子,这缘法只能用古怪来形容了。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大师誉满天下,而当年的小道童已成家生子。”张养道看着面前依旧年轻,几乎与当年完全没有变化的和尚,语气中也满是唏嘘。顿了顿,又问道:“前些年,我倒是与游历的善果大哥见过一面,不知他如今可好?”
“巧了,他也在这村里。”缘行眯起眼睛。
“那定要好好聚一聚。”张养道点头笑了笑,可借着笑容收敛,从怀中掏出一个葫芦,递给身侧的孩子。
后者结果,揪起塞子便灌了一大口。
缘行老远就闻到味道,皱眉问道:“这是酒?”
“是啊。”张养道爱怜的抚着孩子的头,问:“大师是否看出犬子身上的异状?”
“不错,我看他身上寒气逼人,恐怕要学些阳刚旺气血的内家功夫方可化解。”
“那是无用的。”张养道却是摇头叹道:“这孩子出生前,拙荆收了伤,以至于他先天不足,这些年我遍寻名医,用了许多珍贵药材仍不见效。我道家也有人修习阳气足的功夫,也无法化解他体内的寒气,最后寻了个偏方才稍稍抑制。”说着,他摇了摇酒葫芦。
缘行皱眉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拍手笑道:“若是喝酒能够化解,贫僧倒有本秘籍正好适用。”
原来,所谓的缘分,就是指那本《酒三千》吗?
第二一六章事成
缘行上次回到天禅寺时,将那本用不上的《酒三千》留在了藏经楼。
如今孩子病情耽搁不得,当即回到房中找到纸笔,写了封书信给了张养道。
后者自从道侣去世后,一直将孩子带在身旁,一刻不敢远离,就怕孩子什么时候夭折了。
虽说缘行不敢保证这本秘籍一定有效,但毕竟有了些希望,大礼拜谢后,与一同前来的师兄弟们招呼了一声,背着儿子匆匆下山而去。
而缘行也终于见到了提前到此的天师道众道士,老天师年纪大了,受不得奔波,没有赶来,倒派出了几个徒弟,说是来见见世面。
其实,缘行已打定主意,甬道挖通后,为防万一只有他一人进入,其余人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依他的本意,是不愿意惊动这许多人的,云岩寺的僧人参与是没有办法,因为只有他们距离最近。而老天师当初帮了很大的忙,也约定有结果要知会人家一声,不好临时反悔。
他只为如何向老天师解释头疼,师兄宁沐则担心另一件事。
这日夜里,天禅寺三人又重新聚在房中。
宁沐有些忧虑的道:“来的道士是不是太多了,要不要我出山找些同修过来?”
那边善果闻言却是皱眉:“听说天师道与小师叔关系一向亲近……”说着,他将目光投向一直默不作声的缘行,又道:“这毕竟关系天下安危的事情,道家不至于在这时候做出什么事吧?”
“关系亲近那是以前,那时你小师叔以俗人身份与之结交,再加上声名卓著武力超凡,又受了朝廷的官衔,无论僧道都要给些面子。可现在他是一名僧人,封禁魔种的事情成功后,将极大的提升佛家在修行界的声望,你说道家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或许老天师虚怀若谷,可你怎知旁人会是何种心思?”
“我已与道家道友说清楚了,封禁魔种之日只我一人入洞,料想他们不会成为妨碍。其余的事情,只能等将来看情况而定了。”缘行摇了摇头,他知道师兄所言在理,可这件事关键点还在自己的身上。若事情顺利,凭他的身手与神通,当可威慑住在场的道家门人。若事情出了意外,自己的名声受到打击,道家更没有理由出手了。
宁沐闻言,紧锁的眉头松弛了些,也跟着点头,是的,现在两边相处的还算和睦,要发生什么事,真的只能看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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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缘行也忙碌起来,诸位修士上山,同乡民们一起清理加固甬道。随着众人加班加点的赶工,挖掘工作很快便接近尾声。
只是缘行则不再上山了,甚至连跨出房间都极少,而是一直在打坐修养,力保维持住最佳状态。
六月初七晚,之前坍塌的通道终于完全被打通。
为免夜长梦多,缘行决定第二天就进入地下,尽早结束这给大雍带来沉重灾难,甚至会影响未来的糟心事。
正是清晨,明媚的阳光照在山壁上洞口时,却好似遇到了阻碍一般,甬道依旧幽深,丝毫看不清里面的全貌。
缘行用麻绳将那块封印着魔种的琥珀紧紧系在背上,再次深深看了眼聚在洞口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