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的血液延续恐惧。】
【世界将毁于邪神。】
“那些我也清楚的听见了,”临回忆,“我还看见了一只巨大的银白色的眼眸出现在天空,后来我调查当年之事,那只眼睛似乎只有我看见。”
临虽然自出生就已经自发的了解整个世界,好似它已经活了上万年一般,但除此之外,临和每一个婴儿一样。
它无法开口说话,孱弱无力,随便一条最下等的游蛇都能够绞死它。
它也会害怕。
它的四周都是无尽的黑暗,眼睛根本无法睁开,本能的想要抱紧母亲,想要不被抛弃。
白茶确实没有抛弃临。
她对游蛇讲,“我不相信所谓的预言灾厄,我只知道临是我的儿子,我要保护他!”
游蛇“嘶嘶”。
它缠上白茶,蛇身连接白茶和临。
他们准备逃。
可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绵延的雨林没有尽头,雨林之外还是雨林,他们从一个山洞躲进另一个山洞,如此周转反复。
但还是被抓住了。
穷凶极恶的人类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他们拿着火把冲进来。
一刹那,婴儿的啼哭贯彻山洞,人们看见似人似蛇的怪物睁开银白的眼眸。
灾厄。
第58章
临第一次睁眼,接收到的是源于整个世界的恐惧。
那些黑白的瞳缩成小点,目光惊颤同它对视。
嘴唇疯狂蠕动着,讲着‘灾厄’‘不详’‘恶心’‘丑陋’‘怪物’类似的字眼。
手握权杖的族长处在人群的遮掩后,他浑浊的目光爬上阴狠的意味,“白茶与游蛇勾结,亵渎人伦,冒犯神灵,如今招惹大祸,将白茶和这灾祸捉起来以活肉血祭!”
“至于那只游蛇,剥皮抽筋!”
一个生产不久虚弱至极的女人,一条寻常的游蛇,还有一个幼婴,部落想要诛杀它们可谓是轻而易举。
游蛇挡在白茶和临之前,它尾巴频频拍打地面,蛇身弓起来,发出‘嘶嘶’的声音。
这次躲在暗处的同伴没有响应它。
它们同样看见了梦境的内容,它们绝不允许邪神诞生,在灾厄尚未成为邪神之前,抹杀灾厄。
为首的壮汉青年抽出被打磨得雪亮的弯刀,电光石火之间,他砍断了游蛇的蛇头,一脚踩上游蛇挣扎扭动的蛇身,左手薅住白茶的头发:“贱妇!你最好祈祷你的命能换回部落的和平,否则,即便你死去,我也绝不会让你安宁!”
白茶冷冷得于青年对视,她没有求饶,她仅仅只是抱紧了怀中的幼婴。
发出预言的神树生长于雨林的中心地带,它的树干粗壮到数十个成年人合臂也难将其抱拢的地步。
繁盛的树枝长满灿金色的叶子,白日里的阳光照耀下来,如若遗落在人间的神殿之物。
日光正盛的时辰,神树前简易的祭台建好。
幼婴形态的临被绑在祭台上,祭台上还有它的母亲白茶。
接着代表圣洁的刀柄落下。
刚降生于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尚且陌生的临看见它的母亲被整齐的切割掉一块巴掌大小厚度偏薄的肉。
白玉染红的肉掉入宽大的盛满清水的圆盘,血水缓慢在清水中晕开消散。
盘中的水依旧是清水。
它突然明白何谓活肉血祭。
停下,不可以这样,妈妈是活生生的人啊,妈妈会很痛!
为什么?
为什么在残忍杀害爸爸后,又这样对妈妈下死手?
我们做错了什么?!
为不确定的预言吗?
可是它并没有想要伤害任何生灵,它爱它作为人类的妈妈,作为游蛇的爸爸,又怎么会对人类和蛇群赶尽杀绝!
【现在不就有理由了吗?】
【临,你不恨吗?】
突兀的声音在临的脑海里响起,它婴儿的瞳睁大,四处去看,没有,没有那道声音,那道听起来极为熟悉的声音。
祭台上今有面容逐渐趋同于兴奋的行刑者和已经露出白骨但紧咬着牙关没有泄出一声惨叫的白茶。
母亲很痛。
临能感受到,母亲抱着它的手臂越来越紧,血染红白茶半边身子也染红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