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高帮主和云掌门的卫渊嘛,哈哈哈哈……”
“不错。”风晚来抓着卫渊的后颈,迫使其抬起头来。他压低声音,在卫渊耳边轻笑道,“师兄何故低头不语?刚刚在外头不是还挺能说的么?”
卫渊挣开他的手,皱眉闭上眼睛,但耳边的非议仍旧沸沸扬扬,在他脑内盘旋。他听见有人拔剑的声音,那声音大约来自厅内东北角的某处。
“卫渊!我乃长空门弟子黄子进!你杀我师父在先,今日,我就要取你狗头,以祭我师父的在天之灵!”
剑刃破空袭来,空气里传来嗡嗡的铮鸣。
很快地,一声惨叫在银铃声后响起,卫渊睁眼,看到风晚来的剑上正缓缓淌着鲜血。
“我只是说让诸位认识认识我师兄,谁允许你碰他了。”
风晚来指腹擦过剑锋,血污染红了他苍白的手。他神色冷淡地收剑入鞘,转身笑着对吓得呆在原地的店小二道:“小二,给我备一间上房。我与师兄在此先歇一晚,明日再启程。”
月光晃晃荡荡照在他的脸上,但那张脸却仿佛笼罩在云雾之中,卫渊如何都看不清。
风晚来拽着卫渊进了屋,他像是疲累不堪,靠在门背上,呼吸粗重。
屋内没有掌灯,只有一片银亮的月光,晦涩幽蓝。卫渊甩开风晚来的手,想去拿火折子点灯。
“师兄还想去哪?”风晚来按住他,那手烫得厉害。“难道方才师兄没有听见?你现在可是声名鹊起,一片狼藉呀。你可知有多少人拿你当茶余饭后的笑柄?你可知有多少人想取你项上人头?”
“你说够了没有?”
风晚来笑了又笑,“师兄,你可知这个江湖上,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了。”
卫渊只是冷冰冰斜瞥了他一眼,风晚来于是用唇去亲那双眼睛。他的嘴唇有种病态的温度,烫得人忍不住发抖。
亲吻滑向了卫渊的嘴角,卫渊撇过头。
“为什么要躲开?”风晚来满脸愠色,他额前虚汗点点,眼中似有湿润的光闪过,“为什么总是拒绝我?是不是换成小影就可以了?”
“风晚来,你病了。”
“是,我病了,全身都痛得要死。”风晚来掰着卫渊的下巴强行延续方才的吻。唇齿交锋间,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他反复舔舐着卫渊的嘴唇,乐此不疲地汲取从那嘴角溢出的津液。
卫渊心烦意乱,索性按住风晚来的腰,让两人贴得更近。他已经放弃了抵抗,只想快点靠交合之法赚回些微薄的内力好麻痹自己。
风晚来大概也没想到卫渊会主动碰他,身体抖了一抖,没有血色的脸在月色下泛起了红晕。他半羞半怒推开卫渊的手,声音低哑:“我不是为了这个。”
卫渊觉得好笑,讥讽道:“既然如此,那就管好那根破玩意。”
风晚来咬紧下唇,俯身趴在卫渊的胸前合起双眼,不再吭声。
空中浮动着淡淡的血腥味,两人一言不发地躺在一起。
卫渊怔怔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耳边萦绕的是风晚来急促的呼吸。他愈发心烦意乱,把风晚来从自己身上推开。风晚来倒也没再纠缠,安静缩在角落,像是睡熟了。
夜里,卫渊被几声含糊的梦呓惊醒。他往角落一瞥,风晚来还缩在那里,浑身如筛糠般抖动。
“风晚来,你吵死了。”
对方没有回应。
卫渊抓着他的肩,把人翻了个身,就见风晚来满头虚汗,双唇惨白。再伸手探向那光洁的额头,灼热的体温烫得他指尖都疼。
林鹿说风晚来罹患了怪病,但卫渊知道,那不是怪病,是剑诀的反噬。他本以为风晚来已经能够抵御这种反噬了。
他摸了摸风晚来滚烫的面颊,风晚来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痛苦地蹭起他的掌心。暗红的血自那尖利的唇角流出,一路向下打湿了风晚来白衫的前襟。
卫渊起身点了灯,看着那满是血污的衣襟陷入沉思。
他的视线往上落在风晚来的脖颈上,雪白的颈项修长且毫无防备,卫渊伸出双手,掌心微微用力——就这样杀了他吧,以绝后患……
脑中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卫渊稳住心神,紧闭双目。
“……哥……”
孱弱的呢喃让卫渊一愣,手中力道渐松。风晚来又咳了几声,两眼湿漉漉睁开,软绵绵又喊了一声:“卫渊哥哥……”
卫渊慌忙收回了手,但掌心却被牢牢抓住,整个人被拉回了床上。
风晚来抱着他,“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