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是哪一类都不属于的代熄因。
表层上,虽比他小,但心智与思想未必不如他成熟,虽认识不久,但所带来的熟悉感却是十一年间从未有过的。
核心是,他们的思想具有一致性,能够迈出相当的步伐,能够同频向前。
可思来想去,陈昉也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汇能够形容代熄因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
只知道对方在他心里,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他很在意对方,亦很重视对方。
故而不明不白咬的一口与被反咬的一口,就会在有逻辑的大脑中被放大到突兀。
无从辨别,他不自觉地心绪难宁。
又被驱使着,草草忽视了无从解释的差别之处,强行将情况满足部分直接画上对等。
由此笼统地,将这一认知,当作“战友”与“知己”的融合。
至于慌的是什么,乱的又是什么。
不得而知。
木制沙发上,刘泰河给陈昉端了盆水果,关心的同时嘴上不忘数落上次失败的事。
明晃晃的一码归一码,算账归算账。
陈昉认错倒是很快:“刘叔,是我的问题,是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情,所以用了点极端的方法拒绝了她。”
三两步在他旁边坐下,刘泰河苦口婆心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三十好几的人了,周围结婚的结婚,生子的生子,就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难道真打算孤独终老啊?”
他默不作声地削苹果,刘泰河接下去道:“我好歹有你陪伴,人生也到后半程了,你呢,也准备去收养一个小孩?”
持刀的手又稳又顺溜,苹果皮从头到尾没断。
长长的一条从削皮刀里滑落进垃圾桶,露出被保护的光洁果肉。
陈昉切了一半递给刘泰河:“刘叔,我答应您,等清卿的事情解决,我就什么都听您的,您让我相亲我就相亲,您让我结婚我就结婚。”
“你少给我来缓兵之计这一套。”啃了两口苹果,刘泰河顿悟了,“清卿……噢,我明白了,你可不是来看我的,你又要不安分了是吧?”
既然被看穿,陈昉把刀往旁边一放,正襟危坐,敞开天窗说亮话:“刘叔,我知道郑局肯定不会同意,只能求您帮忙了。”
刘泰河眯了眯眼睛,嗅到一丝不对劲的味道:“你要做什么?”
“我怀疑邻市还有与三一四案相似却未被发现的案件,我想要跨市调查,希望刘叔您能给我写一份协作函。”
“不行。”
不出意外,刘泰河一口回绝:“昉儿啊,你一遇上清卿的案子就不知道什么叫冷静了,你好好想想,你现在正在被停职期间,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受到更严重的处罚,你就不能等这段时间过去,等你复职了再去查吗?”
“刘叔,您知道的,办案讲求时效性,快一步哪怕是千分之一秒都对破案更有力,我等了十一年,终于有机会寻找真相,停职又不知道要到何时,当下新的发现摆在面前,我是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
刘泰河两手一摊:“邻市有相似案件也是你所认为,确定不了的叫什么新发现?”
“所以才需要调查确认。”
陈昉鲜少这般反驳刘泰河,这回却铁了心“作对”,堵得刘泰河一口气上不来:“你你你……”
“我保证不会大张旗鼓行动,我只是想要去周边找人私下问问话,再去局里调阅些卷宗看看。”陈昉握住刘泰河的手,恳求道,“刘叔,您就答应我吧,您知道我心里头一直有这个结,不解开,是根本不可能真正去迎接新生活的。”
他的眼中充满坚决。
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刘泰河又怎会看不懂?
他也知道阻止不了他。
即便不帮他,他如今的架势,指不定会用什么方法强行调查,到那时候,后果反而严重得多。
那是刘泰河更不想看到的。
老式大风扇没命地转,盆栽里的叶子疯狂舞蹈。
吓得垃圾袋成了河豚,鼓起又瘪下去。
连带吊灯也情绪激动地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