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头听完,代熄因亢奋地大笑不止,直接笑瘫在陈昉的胸前,扒着他的肩膀吭哧吭哧:“够了够了,够够——的了!”
那颗脑袋抵靠在陈昉心口,连带整个人的力量压过来。
结实,牢固。
有种安稳的滋味。
那与舞台上的表演带来的惊艳与触动不同。
是让一颗心安逸而平和下来的能力。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却都是完整的代熄因给予他的。
顺手点起烟,陈昉对着不远处车来人往的街道抽了两口。
在飘渺的白雾中,他慢慢体会着这种许久未有的感受,觉得时间就这么静止下来也不错。
不知第几根烟抽完,想从空空的烟盒下翻一翻还有没有未拆封的。
手一顿,摸到了钱包。
这个俩拳头大小的皮质玩意儿,边缘掉皮严重,年代十分久远了,许是被烟酒麻痹大脑,一时半会儿竟记不起来是哪一年娄清卿送他的了。
迟钝地打开,第一眼就是熟悉的小像。
明艳,开朗。
这张分量过重的照片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代表着警醒与静心。
眼目清明了些,陈昉用另一手轻拍代熄因的头,温声问:“你是不是醉了?这么不会喝酒?我先送你回家吧。”
“胡说!八道!”脑袋又滚到他的肩膀上,嘴巴嘀咕着,“我没醉……”
“好好好,你没醉。”
月色正好,烟雾缭绕,无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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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听懂了小代的弦外之音,老陈的心动具象化咯[眼镜]
他在心动与绝对不可以心动中反复横跳,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这就是心动了
照片是他的“理性”,什么时候连照片都不能让他清醒,就是他彻底沦陷的时候[捂脸偷看]
第37章是风动(二)
连日爬升的温度简直要把盛川放在火炉里烤,出门就是一种折磨。
不过到了必要的时候,陈昉和代熄因还是从空调房里踏了出来,驱车前往荣寿疆所在的高校。
薄纱窗帘轻拂,一道朦胧的光线落在办公室里,正好错开两人的脚边。
助理为他们准备了两杯白水:“荣教授刚结束一场讲座,二位稍等片刻,他随后就到。”
“谢谢。”
办公室里布置素雅,桌面整洁。
中间是一台电脑,笔筒里插着好几支笔,旁边还留着空的眼镜盒。
书架上放满了各类籍册和装饰的小型饰物,窗边摆放着几株盆栽,苍翠欲滴,散发阵阵清香。
指尖轻敲膝盖,代熄因若有所思:“老一辈还真喜欢种东西,难道是骨子里的血脉?”
“你对种植没有兴趣吗?”
“植物只能看着,摸不着抱不了的,我觉得还是养猫狗更适合我,能提供情绪价值。”
笑了笑,陈昉没有立刻接话。
端起杯子,他喝了一口水,吞咽时忽然想起来:“说起情绪价值,倒是有个好消息,姜法医早上给我打了通电话,那两个头骨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提问者身体前倾,视线锁定,一派十足的关注样儿。
“和三一四案死者信息完全吻合。”
陈昉的语气平缓而清晰,“说明我们的猜想没错,方向是对的。”
“那这可真是好事。”代熄因还要说什么,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荣寿疆来了。
他带着老花镜,看上去身子骨硬朗得很。
六七十岁高龄不妨碍他走路稳稳当当,不需要人搀扶,背脊也没有很弯曲。